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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得緊了,他說‘水月郡主,我就是個十分沒用的紈絝子弟,我除了吃喝嫖賭,別無長長,你嫁給我,我還是會吃喝嫖賭,你一定會傷心的,我不想害了你,以前我們是好朋友,從今以後,今生今世,我們也只有朋友情分,除此之外,什麼也不消提,也不消想。’”她雖是細聲細氣,但語氣十分像朱天豪,這些話顯是不知在腦中轉了幾百回,口中唸了幾百次。
歐陽龍兒忖道:“這小子不想娶你,卻也不願負你,說不想害了你倒是真話。”口中卻道:“這都是他的氣話,他時時都想著你,夜裡睡覺也夢到你,只是他一男兒大丈夫,不敢當著你的面兒說出口而已,昨日在英武殿,我還見他偷偷對著院中的小樹說‘我的小親親水月,哥哥好生想念你,見不到你,風也無情,鳥也哀吟,見到了你,花也多情,狗叫也好聽。’”
”
第十五回禍兮福倚4
朱天豪的脾性,自不會說出這番話來,水月雖是不信,但甜言蜜語入耳,心下仍忍不住十分歡喜,面上也不由得眉開眼笑,心想自己每次也鼓了好大勇氣才和他表露心跡,他一個男子漢說不出口,也在情理之中,柔柔問道:“是真的麼,他還說了什麼?”
歐陽龍兒道:“自然是真的,他說了許多,我也不能盡數記下來。”見水月已滿心向往,又道:“其實,我這次來,也是他的意思。”
水月睜大眼,似乎不相信自己耳朵,過了片刻,忽又疑惑道:“他幹麼不自己來,你是朝廷通緝要犯,他怎麼會要你來告訴我?”
歐陽龍兒嘿嘿一笑,說道:“這個嘛……”她只道水月已然心馳神往,隨意糊弄便可成事,不料她會突發此問,一時間倒也難圓其謊,只得站起身來作勢要走,說道:“你信也好,不信也罷,總而言之,言而總之……他和古大哥答應想法子救我爹,我便幫他來告訴你,你若想讓他白白空等一回,然後對你心灰意冷,與你做一輩子的好朋友,那我就走了罷。”
水月見歐陽龍兒要走,也跟著起身,說道:“天豪哥……他果真在等我?”
歐陽龍兒道:“只要你跟我去,就一定能見著他。”
水月咬著下唇思索半晌,忽然從塌下拖出一個硃紅色的木箱,她開啟箱子,將箱中疊得整整齊齊的衣裳一件一件放在被褥上,說道:“你說我穿哪一件好?”
歐陽龍兒見她已下定決,說道:“我來替你挑。”刻意挑了件豔紅炫目,質地輕薄的裙子,說道:“天氣熱了,你面板白,穿這件正好。”
水月看著那衣衫,從耳朵紅到了項頸,說道:“這一件我從來也沒穿過,太透了。”
歐陽龍兒道:“這一件更顯你潤白透嫩,朱天豪最愛又白又嫩的女人了,他逛慣了妓院的,什麼衣服沒見過,你穿這個,他一定會多看你幾眼。”水月想到朱天豪能多看自己幾眼,又羞又盼,幾經躊躇,終於穿上了。
梳妝完畢,歐陽龍兒想換件女僕衣裳,誰知倉促間沒找到,卻發現一男僕的衣裳晾在外面,只好將就穿了,扮作水月的僕人。兩人從閨房偷偷出來,方到門口,就聽得喬太僕咳嗽的聲音,歐陽龍兒道:“你爹守在樓下,我們不能走大門。”水月低聲道:“跟我來。”拉住歐陽龍兒拐向樓道左側,兩人穿過一半圓門洞,過了耳房,來到一間雜物室。
水月指著窗戶道:“上回和聶姊姊偷偷出去,就是從這裡逃走的,幸好爹爹還沒發現發覺。”說著小心翼翼挪開擋住窗戶的廢舊紅木桌,從紅木桌後取出一根預先藏好的布條綁在木桌上,說道:“你當心些,下面棗樹上有刺。”因此屋堆放雜物,又在二樓,故窗木朽爛也未修繕。歐陽龍兒見她一冰肌玉骨的天潢貴胄,平素大門不出的深苑閨秀,為見心上人竟肯如此,暗道:“好妹妹,今天,我一定要讓你美夢成真。”跟著綹了下去。兩人來到後院,水月伸手刨開一叢無花果樹,一狗洞豁然出現在面前,水月怕歐陽龍兒不肯鑽狗洞,低聲道:“我們家已多年沒養狗,這也算不得狗洞。”歐陽龍兒笑笑,說道:“我無妨,只是委屈你。”兩人低下身子,一前一後爬了出去。
出了喬府,水月如釋重負,想著馬上就能見到朱天豪,抑制不住滿心歡喜,舉臂望天道:“又出來了。”提著裙裾朝著麗日跑了幾步,又忍不住在原地轉了幾個圈,驕陽之下,但見羅衣偏偏巧巧,雲瀑委委佗佗,水月嫋嫋腰肢若柳,褰褰紅袖欲飛,只看倩影,彷彿也能見她足躡絲履,腰著丹霞,指如削蔥,口若含丹,端是:“瑳兮瑳兮,其之展也。蒙彼縐絺,是紲袢也。子之清揚,揚且之顏也。展如之人兮,邦之媛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