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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著匕首的奴才走上前去,一手抓住林中槐頭髮,另一隻手在他腦後天柱穴,暨風池穴扣下。天柱穴乃人體內力衝關之所,此處失守,內力盡洩,雖巨象無能立足,千里之鯤難浮穹天,而風池穴“其性輕揚”,此穴被制,痛覺大增,就算蚊蟲叮咬亦如刀割,奇痛無倫。林中槐一聲輕呼,全身抽搐癱軟在地。那奴才道:“教主饒你一命,只挑斷你手腳筋,還不快謝恩。”林中槐在教中人緣極好,眾人眼見狀,拂袖的拂袖,扭頭的扭頭,不忍再看,殿上一片死寂。
“不對,這件事全都不對!”古鉞聰越想越不對勁,眼見林中槐手足不保,忍不住大聲說了出來。
古鉞聰話聲一出,眾人齊刷刷向他這壁廂看過來,見是一個孩童,無不驚訝。
林中槐、李凌風更是大驚。林中槐驚的是他竟敢當著教主的面說“全都不對”,李凌風驚的是被自己賣掉的孩兒突然出現在嗜血教大殿上。林中槐沉聲道:“聰兒,不得胡鬧,快退下!”
歐陽豔絕本在太師椅中閉目養神,聽得孩童聲音,騰地從太師椅上站起,問道:“這孩兒是誰?”嗜血教並無孩童,頤鶴殿中更絕無可能出現孩童,歐陽豔絕一見古鉞聰,雖不能料定,卻已猜到七八成,聲音不自禁有些發顫。
林中槐道:“回教主,這孩兒叫古鉞聰,他就是大漠狂刀古翼塵之子。”
歐陽豔絕向古鉞聰走來,眼睛片刻也不離他,他走到古鉞聰身前,向他端詳良久,右手微微輕顫,欲去撫摸他的頭頂,又縮了回去,問道:“小朋友,大殿之上,可不要胡說?”
古鉞聰被他威嚴所懾,跪地道:“小朋友不敢胡說。”
林中槐道:“教主,這孩兒不懂神教規矩,擾亂大殿,奴才這就轟他出去,求教主饒他性命。”
歐陽豔絕一抬手,示意林中槐住嘴,柔聲問道:“乖孩子,你方才說此事全都不對,是什麼意思?”
古鉞聰見他目光慈愛,並非江湖傳言的殺人不眨眼,懼意漸去,說道:“柳護法反叛一事,教主您有些事被矇在鼓裡,有些事完全沒有搞明白。”
此言一出,眾人更是駭然失色,無不為這孩兒捏一把汗。歐陽豔絕素來專斷獨行,但話出口,絕不容再論,教中奴才縱有疑義,誰敢頂撞違拗?哪知古鉞聰出口便指責歐陽豔絕被矇在鼓裡,有些事全然不明白。
蘇含笑喝道:“小兔崽子好放肆,竟敢說教主的不是,來人……”歐陽豔絕冷冷看了蘇含笑一眼,說道:“這孩兒不知教中禮數,不用怪他。”牽起古鉞聰的手將他扶起,柔聲道:“聰兒,先起來,不用怕,你到了神教之中,就沒有人能傷害你,本宮有哪些事被矇在鼓裡,哪些事沒搞明白,你但說無妨。”
古鉞聰道:“我有幾個問題要問殿上的叔叔伯伯。”
歐陽豔絕放開他手,說道:“你問罷。”
古鉞聰知只要教主答應,神教中人不敢對他怎樣,轉身走到跪在地上的蘇含笑身邊,問道:“蘇含笑,昨夜你為何要去天牢?”
蘇含笑不屑於回他,惡狠狠道:“小兒不回去找媽媽,盡在此搗亂。快快退下,莫要惹得教主不快,將你一併處死。”
歐陽豔絕道:“都給本宮聽好了,不管這孩子問甚麼,你們均不得推搪,要如實回答。”
蘇含笑不料歐陽豔絕如此袒護這孩兒,心忖:“沒想到教主為了寶刀,竟如此討好這小兒。”一張老臉不由拉得老長,看也不看古鉞聰一眼,說道:“回教主,奴才方才已說了,是奴才聽到有喧嚷之聲,才趕去天牢一看究竟。”
古鉞聰又問道:“那你可記得你到天牢說的第一句話是甚麼?”
蘇含笑顯是不願與他多說一句話,白他一眼,不耐煩道:“不記得了!”
古鉞聰道:“你年紀太大,記不得也在情理之中,但我卻記得清清楚楚,你一到天牢,就下令搜尋青冥弟子下落,還說發現青冥弟子,一律殺無赦,一個也別放過,是也不是?”說罷環顧大殿眾人道:“昨晚你派了至少有二十名奴才前往天牢捉拿,總有一個人想得起來,你何不問一問他們。”
眾奴才不知古鉞聰此問到底是什麼用意,不敢胡說,有幾人想起大護法第一句話確是如此,只得點頭。
蘇含笑道:“不錯,我是說了,那又如何?”
古鉞聰道:“想必大家都還記得,蘇含笑方才說他和往常一樣,率領神教弟子巡視嗜血谷,一路並未發現異常,是巡查至天牢附近聽到有人說話,這才起了疑心,前去檢視。”
殿上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