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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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張夫人輕輕的問句才從耳邊傳來,“秋,你決定在這裡過這個除夕了嗎?”
她適才匆匆偽裝出的討好笑容瞬間凝固在臉上,還透出一分真實的茫然和驚愕。
除、除夕?
其實也沒什麼不可能的,只怪她最近一直在刷教材和對流言努力做到充耳不聞中分。身乏術,在這個流行以基督教西元紀年的國家絲毫沒想起來看看中國農曆。難怪她母親今天會來替她請假。在原著的那個世界裡,秋媽媽大概也會每年到學校裡帶她回家度過這個對於中國人來說一年中最重要的日子的吧?所以……剛剛校長和她們院長是已經對她“請假”這件事情見慣不驚,是吧?
“我……”秋張了張嘴,大概“春節”這個詞總是最能觸動一個離家在外的遊子的心絃,那些曾經的記憶潮水般湧上來。每到春節,她們家就會聚成三代同堂的大家庭,細小卻喜氣洋洋足夠溫暖的記憶片段那麼多。小小的她第一次滿是驚奇地圍觀大人們用麵粉熬成漿糊塗在大紅對聯後;她裹成一隻厚厚的球跟在哥哥身後,縮頭縮腦卻總想看他們放爆竹;堆滿爺爺家老屋廚房的各種食材,長輩們說說笑笑忙碌卻熱火朝天準備的年夜飯;一家人圍坐在一起包的餃子……
是啊……她都跑到這個位面世界裡這麼久了,在她原來的世界裡,為新年點燃的爆竹聲有沒有響起呢?這些無法觸及的往事,那些她以為都已經飄散在時光裡的細節此時突然纖毫畢現,經過記憶的美化變得如此令人神往。
儘管在場的其他人都沒有除夕的節日記憶,但這並不妨礙觸發他們的感同身受。試想,若是在聖誕節,本該和家人團聚的日子裡把人家隔離到教授辦公室裡也就算了,有著本該守歲到十二點的習俗卻要給灌一瓶無夢藥劑讓人家當場暈倒……聽上去確實不太地道。
所以,儘管在場的人因為被劇透了第二場比賽內容,不好在比賽前放他們離開,但留下來開個party什麼的,卻沒有人反對。就連工作繁忙的校長也興致盎然地決定看看,而一向嚴肅認真、公事公辦的麥格教授竟破天荒地容忍他們在她的辦公室裡包餃子。
和秋的友誼百分之八十五建立在天。朝美食上的羅恩同學異常興奮,蠢蠢欲動地決定點個自己喜愛的餡,小學霸赫敏對於製作這種參與度極高的食物也露出了躍躍欲試的表情。和她最多隻能算是點頭之交的希爾森也參與其中,就連語言有點不通的高冷法國小姑娘都表現得很感興趣。
秋藉著撥開額前碎髮的動作擦了一下泛紅的眼眶。縱使……縱使對於現在的她來說,心底裡那塊最柔軟、也能給她無窮力量,被命名為“故鄉”的地方遙不可及,可是能有身邊的人這樣陪著她,已經夠好的了。
正思索著給一塊麵團變形成一艘巍峨帆船的鄧布利多教授抬起頭看了她一眼,湛藍色的眼睛深邃而明亮。
這幾個小時裡他們都默契地沒再涉及究竟誰下湖這個話題,吵吵鬧鬧地分吃了餃子。然而零點過去之後,也到了必須要做決斷的時刻。
秋在她母親擔憂和不贊同的目光中還是緩緩地點了點頭,從鄧布利多校長手裡接過一瓶淡紫色的藥劑,又對著囁嚅著問她“要不然還是我去吧”的羅恩輕輕搖了搖頭,走向地板上那個屬於她的睡袋。
她也有屬於自己的、必須要面對的責任。
這魔藥的味道不難喝。她最後透過合著的眼瞼感知到辦公室裡柔和的光線,接著緩緩滑入了黑暗的夢境。
她不知道其他的人質們喝下這藥是什麼反應,可是她覺得……這東西是不是有愧於它的“無夢”之名?
她並不是立即開始做夢的,只是混沌中似乎感覺到過了很久很久,久到她開始想起……或者說夢到了曾經的事。
曾經的,她還是張陽時候的往事。那些她以為自己快要忘記的瑣事,比如小時候在爺爺家老屋裡午睡,半夢半醒間從窗子裡投進來的半方樹蔭光影,蟬兀自叫得歡暢;童年的她和那時的玩伴(那姑娘後來就漸漸斷了聯絡)摘下一朵不知名的白色野花,花莖溢位的汁液染綠了她的手;那些被她認真畫了重點、字跡工整的練習冊;書櫃中角落的那個格子裡藏著的漫畫書和明星寫真集;旅遊時走過的哪個城市,石橋、青石板和炊煙裊裊的小吃街;耳畔那個溫柔又執著地叫著“陽陽”的聲音是誰,為什麼那麼耳熟……
她恍若漂浮在水中,毫無關聯地信馬由韁回憶起了那些曾經的細小往事,可是那些記憶卻那麼纖毫畢現,連當時身上那件棉布裙的乾燥觸感都那麼真實,彷彿一抬手就能觸到當時陪著她的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