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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上帶著噴濺狀的血跡,不像他自己的。整個人都還籠罩在壓抑的興奮中沒有平靜下來。他挑了挑眉,說道:“剛跟著那些妖魔參加了和八大門派的遭遇戰。”
“怎麼樣?”我緊張地問道。
“自然是敗了,定勇帶的軍隊畢竟是精銳,不是這種散兵能對抗的。”關朔原不在意地揮了揮手,“我趁亂也殺了幾個妖魔,然後取了他們的魂魄。你們快點解除幻化,然後換成這兩個。”
“這兩個有什麼特別的嗎?”我不解地問道。
“自然是有的。”關朔原神秘地說道,“這兩個妖魔,正是負責運送屍首進流光內城的傢伙。”
我靜了一下,稍微想了想,就猜到了關朔原想做什麼。
“你是說……我們換成他們的身份,然後在戰鬥的時候,借運送屍體的名目溜進內城?”
“一點沒錯。”關朔原洋洋得意地說道,“我在剛才的戰鬥裡動了手腳,沒人知道這幾個傢伙已經死了。只要我們掩飾得當,不會有人發現我們的身份的。這樣,我們就能多次進入內城,然後把他們想做什麼,查個水落石出。”
“辦法倒是不錯。”重淵少見地贊同道,“只是,就算是進入內城,恐怕也查不出什麼來。”
關朔原挑起眉看著他。
“除了藏著用來做實驗的八大門派弟子屍體之外,內城中沒什麼特別的了。所有的秘密應該都藏在那日我和錦川進去的流光舊城中。”重淵輕描淡寫地說道,“只是,我後來又一人進去過幾次,卻是無論如何都找不到那個地方的所在。”
……也對,那天晚上我和重淵本來就是誤打誤撞闖進去的,比起外面的校場什麼的,那個地方明顯要更加古怪。我甚至覺得那根本就不是個真實的地方,也許就是和太虛觀遺址中,邪影之世一樣的幻境。
“也許,是要滿足某種條件才能進去。”關朔原猜測著,“我也曾查探過,這幾日流光內城的戒備越發森嚴。要想查清楚這些秘密,還必須要潛入才能知道。”
他抬起頭來,遙望著內城的方向,臉上是格外渴望的神情。
“招魂箋被藏在地落窟中已經上百年,儘管是太虛觀至寶,可卻從沒有人會使用它。我有種預感……也許,只要查清了這些秘密,我們就能真正掌握招魂箋。”
他緊緊地握住了拳頭:“比起一輩子看守地落窟,這才是我想要做的事情!我不管你們是怎麼想的,對我來說,哪怕死在這裡,我也一定會徹查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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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朔原的熱血已經燃燒起來了,我和重淵也就沒有多管閒事去幹擾他的計劃。事實上我們幾乎也沒心思做其他的事情,和任何剛確立關係的小情人一樣,生活的重心完全在吃飯,秀恩愛,巡城,秀恩愛,練武,秀恩愛,秀恩愛……上了。
作為曾經太虛觀大齡學渣領隊單身狗榮譽軍團長,我也曾無數次死魚眼面對著前方秀恩愛的情侶,自認為對諸如親親抱抱甜言蜜語這種攻勢很有抵抗力了。可沒想到,等自己背叛組織站在小情侶的位置上,卻依然敗得潰不成軍。
重淵很少做特別親密的動作或者說什麼動聽的情話,他只是寸步不離地跟在我旁邊,有時候一隻手拉著我,一邊安靜地做他自己的事情。然而哪怕是這樣安靜地待著,我也很難忽略他的存在。什麼時候抬起頭來,瞥到他看書、練劍,或者僅僅是持槍站在城頭上的模樣,就能出神地看上半天。偶爾被他撞到偷瞄的時候,重淵看著我微微一笑,更是讓我差點窒息過去。
世界上總有那麼一些人,哪怕披著醜陋的妖魔皮囊也難以遮住固有的風華,那種氣質像是獨自開在深夜裡的曇花,不聲不響安靜呆在角落裡,就能用香氣壓住一整片夜色。
好在我們現在已經換了關朔原拿來的元魂珠,運屍隊不需要巡城,不然的話,我和重淵這德行,估計能榮膺妖魔軍龍陽榜冠軍了。
我氣喘吁吁扛著一具屍首進入房間,丟垃圾一樣把屍體扔到旁邊架子上,也不顧自己一身血汙,走出屋子就虛脫地坐了下來。
運屍隊不用點卯巡城什麼的,只要負責把戰場上完整的屍首運到這裡就可以了。只是和之前每天還要參加訓練比起來,我卻覺得這種工作更加難以忍受。
每天面對的都是無盡的死亡,從前那些運屍隊的妖魔或許還能以為自己從事的是收殮的工作。可我卻清楚地知道,這些屍體終究要被煉成靈魂困守在體內的活肉盾,只要一想到這個事實,我的心上就沉甸甸地壓上了什麼東西。
好在自從上次和顏懷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