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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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和百年後截然相反的環境讓喻文州的感官暫時陷入了遲鈍狀態,不過他仍然能從這份混亂中辨別出危險的要素。
他的視野一分為二,半面是眼前風雪飄拂的灰色天際,半面是腦海中將周遭的波動具現而成的無形之線。他清晰地感受到有種尖銳的敵意自遠而近,一路將雜亂但溫馴的輻射等值線割裂,向著他們的方向襲來。
“左邊!”他脫口而出,本能地想舉起手杖,卻抓了個空。
術士的力量——在復興時代裡被稱為極性擴張精神推動力的那種東西——隨著他的戰意而鼓動起來,卻並沒有像往常一樣洶湧而出,化作實質的外在屏障。
喻文州幾乎是立刻明白了導致這種狀況的原因。從出生開始就生活在一百年後的復興時代中,他所保持的精神意識與荒原上充滿了無序亂流和輻射汙染的環境格格不入,如果換了一個控制力稍弱的人,可能剛來到荒原就被自己體內與外部迴圈的衝突撕碎了意識中樞。作為南方軍校八十期之後首屈一指的傑出術士,喻文州對自己的掌控力毋庸置疑,但目前而言,他也僅能盡力維持這種不穩定的平衡,更別說投入戰鬥了。
這些念頭一閃而過,在日光下呈現出半透明的綠色影子已經到了眼前。鞘翅的急速振盪在空氣中發出振響,因為過於快速而在人類的聽覺中連成了一聲長音。襲擊者的全貌呈現在兩人的視野中,這隻半人大小的變異昆蟲遮住了太陽,它的節肢蜷縮在一起,透過那些多毛的甲殼,積滿苔蘚綠液體的腹腔清晰可見。
那個瞬間,喻文州看到了一閃而逝的劍——並不耀眼,但快的就像一道光。
昆蟲在半空中驟然停下,一道鮮明的豎線出現在它的軀體上,精確地把它不成比例的頭部、兩邊的透明薄翅、還有蓋著十六塊骨板的腹部分成兩半。它的身軀被一撕為二,表皮下的內容物噴得漫天都是,一股鼠尾草的芳香瀰漫在空氣中。
黃少天不合時宜地打了個噴嚏,鼻尖有點發紅,就好像剛剛那令人目眩的一劍不是出自他之手似的。他輕描淡寫地轉動手腕,用洗完叉子甩掉水珠的架勢抖了兩下,那些在空氣中從苔綠變成翠綠、又漸漸發黑的鮮血就凝聚在光亮金屬的表面,沿著斜指地面那長而細的劍刃滴落下去了。
喻文州不是第一次見到這把劍。後世南方軍校的禮堂裡,它的虛擬投影一刻不停地在噴水池中央旋轉,而保留至今的原件則存放在研究室中;它只剩下半截,在寬闊的維護裝置下顯得如此單薄,很難想象它的主人正是揮舞著這把劍,斬斷了籠罩在荒原上近半個世紀的厄運。
在近距離下,喻文州能更清晰地看到它在使用者手中的樣子。相對於荒原嚴酷的環境來說,它顯得既不耐久也不太實用,可是和那些觸發式的武器比起來,它的價值幾乎徹底由運用方式決定——將存在的意義完全寄託在握住它的那隻手上,是屬於冷兵器特有的那種孤傲之美。
“好險,幸虧你提醒的及時。”黃少天用靴尖踢了踢又硬又黏的甲殼,“你可真夠敏銳的,難不成之前就在隊伍裡當偵查者……不過話說回來,為什麼磁風暴裡會有這種蟲子啦,按理說它們不該跟我們一樣逃命去了才對嗎?”
喻文州一下停住了腳步。這句話讓他突然意識到了某些被忽視的細節,他不假思索地彎下腰,從地上抓起一把金屬砂礫。
“你在幹什麼?”黃少天嚇了一跳,“這沙子有什麼問題嗎咱們還是快點去避難——”
他說不下去了,因為喻文州對著掌心裡的砂礫吹出一口氣,令人毛骨悚然的嗚咽聲頓時響了起來。這並不是真的有人在哭泣,只是氣流透過某些材質的時候會發出類似的鳴動,最著名的例子就是有一次保留區成功抵禦了變異巨蟻的進攻後,將數十萬這種蟲類的屍體留在了防線之外,在它們全部被清理乾淨前,每當有風吹過,那些骨殖就會發出不息的哀哭聲。
“這不是磁風暴,”喻文州一直平靜的表情終於變了,“——是蟲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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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葉修摸了摸下巴,“意想不到的神展開啊。”
幾個人都有種格鬥遊戲打到一半,發現一個新線索讓整個畫風變成了恐怖解謎的感覺。被水泡過又晾乾的紙起著皺,上面的字密密麻麻,簡直就像火場廢墟里牆上的抓痕一樣讓人毛骨悚然。
邱非轉念一想,把自己裝著房卡的紙套也掏了出來。他口袋裡裝著兩份,葉修把它們都撕開,結果一個上面寫著求救的字,另一個則什麼都沒有。
“這個是昨晚開房間時候那張。”邱非指了指那個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