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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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桌邊到牆邊,她的背後是陰溼,胸前是火熱。一個人籠罩在另一個人的剪影之下,就連呼吸也差點被奪去。
說不清是多久之後,修奈澤爾放開了拉斯菲爾蒂。
她的胸脯還在起伏,拼命吸著並不怎樣新鮮的空氣。陰冷潮溼的空氣裡還有些黴味,而她聞到的卻是滿室玫瑰香。
她的嘴唇殷紅,臉頰也殷紅,像極了門外那支殷紅的玫瑰。
他也靠著牆,就在她身邊。垂吐的呼吸剛好落入她耳灣。
溼氣更濃。
☆、Chapter。22(2) 溫柔鄉
***
夜深,風濃。
修奈澤爾與拉斯菲爾蒂並轡而行。
不怎樣光潔的路上,到處是碎石。馬蹄掀起碎石,跌跌滾滾直到再聽不見響聲。小路蜿蜒綿長,沿向一團看不到邊際的黑夜,冷暗如此地特有的陰溼氣。
煤油燈還是晃晃悠悠地撞著木架,木屋的影子拉得老長。
悽悽惶惶。
如果來到此地的,是慣於舞文弄墨的讀書人,大抵悲情名篇已數不勝數。
好在來這裡的人都沒有觸景傷懷的閒情,多愁善感的文人也不知道這裡的存在。
一匹老馬,一匹健馬。
修奈澤爾的健馬放慢步子,等著拉斯菲爾蒂的老馬跟上。老馬耷拉著腦袋,猶厭惡這夜裡崎嶇的道路。
它們走得很慢,很慢。
縱然再慢,卻終究還是在遠行。
終究,枯黃的煤油燈縮成光點,滅於黑暗。
這是一條極簡單的路線,沒有岔路,用不著拐彎。任由馬走下去,終能抵達目的。
只是人們對於黑暗有種下意識的恐懼,放眼一片混沌,無法對前途作出預料,也便就沒有了應變的信心。
——人們都喜歡萬事在握的感覺。
拉斯菲爾蒂帶了火摺子,修奈澤爾也帶了。然而,誰都沒有去找火摺子,更沒有辦法將它點燃。
——光亮代表著一種安全感,毫無恐懼的人何必用光亮去增加無謂的安全感?
老馬帶他們到了拉斯菲爾蒂下榻的旅舍。
打瞌睡的店家循聲半張開眼又匆匆合上。這裡習慣在入住前結清旅費,所以店家不擔心半夜跑路的霸王客。
拉斯菲爾蒂的行李僅一皮箱。她帶著皮箱下樓,回頭最後看一眼店堂。住了三天的地方,畢竟不會沒有一丁點感情。這家不雅緻不豪華不氣派的客家,卻溫馨宜人舒適。
她知道不會再回到這裡,但願這裡的溫馨宜人舒適能夠一直維持下去。
拉斯菲爾蒂策馬落後修奈澤爾大概半步。依舊很慢很慢的步調,沒有來的多出幾分沉重。
總說夜深愁深,拉斯菲爾蒂不知道自己該愁些什麼,卻好像真的在發愁。
倘若她能仔細想想,大約能發覺,那其實並不是愁,而是比愁更深一層的,擔憂。
然而她沒有去想,或許是抗拒去想。
——潛意識本身就有讓人牴觸的力量。人們潛意識裡感覺到的,十有八九是噩耗。
***
修奈澤爾心情很好,嘴邊始終掛著笑容。
沐浴著涼華如絲的海風,悲傷的人會平復,焦躁的人會平靜。所以許多失戀傷心的人會到海邊,因為大海有著撫慰人心的力量。
健馬的心情也很好,晃晃悠悠、一步三回頭得等著老倦的馬。
兩匹馬走得很慢很慢,人跑去步來都比他們快。
拉斯菲爾蒂與修奈澤爾坐在這兩匹很慢很慢的馬上,坐了很久很久,小幅的顛簸正適合催人入眠。拉斯菲爾蒂的眼皮開始打架,然後慢慢闔上,直到舒適的顛簸換成了難受的上行,才不情不願地開啟。
他們終於到了城崗之上。
城崗上的燈火永遠是通明的。好比白金漢宮也來的燈火不會熄滅,它的光亮亦是一種象徵。
燈火可以通夜綿綿,城崗上的人卻不能不睡覺。
城崗上很安靜,人們早已躺在各自柔軟的床鋪上,做著一曲荒謬的美夢。
夢很美,因為不可能實現。
如果連做夢的資格都沒有,就太悲哀了。
城崗上的衛戍兵員一定也覺得自己很悲哀。深夜裡奈著睏乏站崗,是件折磨人的差事。所以他們用哈欠慰勞自己。當打著哈欠計程車兵忽然看到城頭的來客,嘴張也不是閉也不是,好像更悲哀。
於是衛戍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