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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個很大的園子,此時卻白幡懸掛,冥燈搖曳,蒼白而空洞,只有角落裡的四季海棠水仙水竹什麼的無所知覺的繼續茂盛著。
“岳父生前特別喜歡侍弄這些花草,家裡這點還算比較少了,屋後有一大片園子,都是他打理的。”
見我站在露水叢叢的花壇前一動不動,妹夫略帶感傷的向我介紹,我點頭看了他一眼,回到家裡他也穿上了孝衣,長相頗為英俊,帶了些儒雅的氣質,目光倒也和善,想來是長年混跡於官場上的緣故吧。
小妹拿了一套白色的孝衣和孝帕出來給我,說:“進去給爸爸磕幾個頭吧,你連終都沒能給他送。”
我默不作聲穿上衣服,看了一眼小妹身後的家門,始終不見母親的身影,也許這一輩子,他們二老都是不會原諒我了的。
走進靈堂,道士還在作法,按照鄉俗,人死後是要做七天法事的,至少也要三天。
在父親的棺材前我跪下重重磕頭,也不知道磕了多少個,只是磕著磕著便不能動彈了,就那麼俯身趴在地上。
我已經很多年沒流過淚,原本以為雙眼已成乾枯的河流,卻原來還有這麼多的淚,這樣澎湃而出的悲傷哀痛,父親至死都沒有原諒我這個不孝的兒子。
感覺到有人來拉我,我猛的甩開那人的手,仍舊不動。
四周圍的聲音漸漸變得模糊,就連道士唸經的聲音都變得低不可聞,耳邊時不時傳來小妹低低的抽泣聲。
再次站起身時臉上的淚痕已幹,我無精打采看著小妹說:“我想睡一覺。”眼角的餘光瞥到門外母親佝僂的身影,她不斷低頭擦著眼淚。
可我很累了,甚至無法邁出一步去跪在她面前請求饒恕。
妹夫領我上樓,房子裝修得不錯,地磚,地毯,壁畫,空調,沙發。
“本來半年前就打算結婚了的,沒想到岳父一病不起,小妹和我商量決定把婚期推遲一年。我父母也沒有反對。”
我點頭,脫下衣服走了兩步便倒在床上,頭痛劇烈,全身都快散架了。
模模糊糊感到有人拉了被子蓋在身上,爾後又聽見關門的聲音,不久,大腦徹底罷工,整個人陷入一片渾沌之中。
醒過來時同樣是早上,屋外萬籟具靜,只有窗前竹林發出簌簌的露水嘀嗒和枝葉搖曳聲,清冷而朦朧。
擁著被子坐起身,發了一會兒呆,身上隔夜未曾清潔的黏膩感感覺很不舒服,於是掀開被子下床,從行李箱裡翻出衣褲走進浴室。
開啟熱水器調水溫的過程中漱了口,潔面,爾後褪去全身衣物,轉身踏進浴缸。
洗漱完下樓,在廚房看到母親忙碌的背影,大姨三姨正在切菜煮飯,看見我進門同時禁了聲,母親回頭見是我,目光冷淡看了一眼便回頭身,仍舊是一句話不說。
我便只能轉身走過客廳來到靈堂裡。
道士還在唸經,老式錄音機裡發出悽慘的不帶一點感情的哀嚎,那是代替哭喪用的磁帶。
走到棺材邊,把手掌覆蓋在棺材蓋上,我已經不記得父親的面容,面前那張黑白遺像似乎與印象中的大相徑庭,我開始努力在記憶中搜尋關於父親的所有。
“阿州,”聽到呼喚我才回過神,回頭見是大姨手上端著飯菜站在身後,雙眼紅腫說:“吃飯吧,你睡了一天一夜,可把我們這群老人嚇了一跳,怎麼叫都叫不醒,你媽差點昏死過去,好在阿生說你只是累極,睡得死了,才把大家穩住。”
我點頭,身上沒什麼力氣,以前也有過這樣的狀況,累得狠了的時候一覺能睡兩天兩夜。
吃飯時三姨又過來說:“吃完飯你和阿生去看看你爸的墳墓,看有什麼需要整弄的地方。”
聽她們將阿生阿生的一直掛在嘴上,我才想起妹夫姓林,單名一個昭字,小名叫阿生。
小鎮現在仍是土葬,人死後在山上有一大塊墳地。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章
早上吃完飯,不等弔唁的人來林昭就拉著匆匆穿過小巷斑駁的青石板路來到鎮外的墓園,說兩個舅舅先一步進去了。
這個人倒是八面玲瓏長袖善舞,家中上下早已把他當做孟家的半個兒子。
一路上林昭一直在嘰嘰喳喳說著建墳的過程,那塊地的風水,小妹的打算,他們的未來計劃,我沒太說話,只是抽著煙環視四周。
外界物質文明的極度膨脹似乎並沒有影響到這塊土地,一切都還是老樣子,站在墓園的高處半山腰俯視底下,田野間水霧升騰,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