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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那個日夜思念的藍色身影出現在門口的時候,他已經激動得快要哭出聲來,眼眶一陣陣發熱,喉頭哽得死緊。
師兄,師兄,孟懷淵,孟懷淵!
他在心裡大喊著這個名字,嘴唇微微顫抖著,心跳如雷,呼吸急促。孟懷淵背對著他,左手拎著劍,右手伸向門內,似乎是牽著什麼人的手,小心翼翼的樣子。
沈青嵐的心裡驀地掠過一絲疑慮,還沒反應過來,便看到了問題的答案。孟懷淵從門內牽出了一個人,一身月白衣衫,體態風流,眉目如畫。
江墨洇!
這個名字出現在腦海裡,彷如晴天霹靂。
腳下已經邁出的步子硬生生地收回來,原本熱熱跳動的心如遭雷擊,一腔沸騰的血液似乎都在一瞬間凍結了起來。
不可能!
江墨洇,他明明在城外小旅店裡,跟卓天屹在一起,他們將要回晉陽,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可眼前的景象卻又那麼真實,甚至連春日清晨的日光都變得刺眼起來,提醒著他事實的存在。
江墨洇似乎腳受了傷,走路有些不穩,孟懷淵一直牽著他的手,上車的時候,更是一手扶人,一手掀簾,很是小心的樣子,讓他想起從前。
江墨洇進了車廂,放下簾子之前,向孟懷淵露出一個笑容,似乎還在說著什麼。孟懷淵點點頭,也許是說了什麼安慰妥貼的話,令江墨洇面上的笑容加深了幾分,眼神也變得柔軟了些,又停了片刻,才緩緩放下簾子。
眼眶痠痛無比,有熱液在不斷湧出。沈青嵐輕輕地搖著頭,不相信這是事實,耳邊卻不合時宜地響起了在小旅店隔壁聽到的江墨洇的話,“……當年你爹和孟家和談的時候,是當著全武林的面,白紙黑字寫在紙上,昭告天下的,現在你說毀約就毀約,還用這種手段把我搶回去,你讓全天下人怎麼看你?怎麼看你們卓家?……難道,你要將你,和你身後整個卓家,都毀在我身上嗎?”
這幾句之前被他忽略掉的話此時在腦子裡一遍遍地迴響起來,越是不想聽就越是停不下來,到最後,變成了他自己的聲音,“……沈青嵐,難道你想將他,和他身後整個孟家,都毀在你身上嗎?!”
視野一片模糊,一身藍衣的孟懷淵卻顯得特別清晰。他從僕人手裡接過馬韁,又向大門內抱了抱拳,與門內的人告別。臨上馬的時候,他停住了腳步,之後轉頭向身後望了一眼,沈青嵐下意識地在他望過來之前將身體隱在樹幹後。
孟懷淵並沒有發現他,也許是在看風景,也許是將要離開,在腦海裡留個紀念,他只是認真地,又狀似無意地向身後投過來一瞥,目光所及之處,似乎包括了天地所有。
師兄,師兄!孟懷淵,孟懷淵!
有那麼一個瞬間,沈青嵐以為他看到了自己,他的目光似乎在自己藏身的地方流連了很久,讓他懷疑是否是自己不慎喊出了聲,引來了他的注意。
事實證明,這只是他的錯覺,孟懷淵最終還是回過身去,提著劍,翻身上馬,而後離去。
心像被一根細細的線緊緊勒著,那根線還在不斷來回牽拉撕扯一樣疼痛。沈青嵐死死咬住手背,才不至於喊出聲來,眼淚瘋狂地湧出眼眶,沾溼了胸前的衣襟。
馬蹄揚起的塵埃中,端正魁偉的身影越來越遠,最終隱入晨霧,消失不見。
沈青嵐頓坐在地上,渾身的力氣都在瞬間流失得乾乾淨淨,似乎連生命都隨著那個藍衣身影的離去而被帶走了。
他靠著樹坐了很久,久到路過的人們好奇地看向他,甚至連落影山莊的門僕都向這邊探頭探腦的時候,才站起來,朝遠離山莊的方向走去。他不能讓自己在這個時候被認出來,否則,適才的沉默便沒了意義。
周雲雷說的“萬一”成了事實,他的銀子派上了用場。沈青嵐在青州城裡隨便找了個客棧,又叫了些飯食,讓小二送到房間。
走進房間,看見床,似乎渾身的力氣又在瞬間離開了身體,沈青嵐沒等小二將飯食送來,甚至連鞋都沒脫,就倒在床上,昏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得很不實在,迷迷糊糊地似乎在做夢,又好像是現實。身體依舊疲累無比,嘴巴里幹得冒煙,眼前景物模糊,只有身後傳來一陣一陣的轟隆聲,以及撲鼻而來的土腥味。
心在胸腔裡跳得彷彿隨時會從嗓子眼裡蹦出來,恐懼如影隨形,沈青嵐只有拼命向前奔跑。分不清臉上的是汗水還是雨水,他沒有多餘的時間和精力去尋找周圍可以躲藏的地方,或者心裡也明白,即使是有可以躲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