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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怒了母親,既然如此倒不如將自己的難處據實以告。
“母親。”盧母見他變了神色也不再一味地責怪,而是靜下來等他細說,顧寒昭見狀繼續道:“南澤與北淵必有一戰。”
盧母不是無知的閨閣婦人,當即明白了顧寒昭的言下之意,只是一時半刻還無法接受,猶疑道:“當年那一戰,北淵戰敗且已俯首稱臣,怎還會再次開戰。”
若是旁人顧寒昭只怕不願與之多費唇舌,可盧母這關卻是必須要過的,只能繼續解釋道:“北澤帝王已經年邁,只怕沒有多少時日可活了,可他的繼任者正值壯年,而且野心勃勃。北淵使團的那次來訪只怕是為了拖住南澤,自上次戰敗之後北淵便已開始籌謀。北淵土地貧瘠,一直覬覦南澤的繁華,絕不會輕易放棄侵吞南澤。”
就算盧母只是無知婦人也意識到了顧寒昭所說的句句屬實,但她仍舊抱著微小的希望道:“可你已經被陛下收回兵權,未必會派你出征。”
顧寒昭搖頭道:“陛下確實不會主動派我出戰,可觀之如今朝堂之上沒有人比我更加了解北淵。況且北淵若真是有備而來,只怕南澤能出戰的列位將軍中沒有能與之一決勝負的。”
“我明白了。”盧母此時才明白顧寒昭的顧慮,若是顧寒昭與趙掩瑜已經成親,以當今陛下的性情必定會留下趙掩瑜在鳳首洲作為人質。所以顧寒昭才遲遲沒有與趙掩瑜成親,屢次找藉口推脫吧。
“此事我不會再催促,若真有這一戰……”盧母想起了自己死在疆場上的丈夫,再說不出其他話來,顧寒昭見狀默默握緊她的手,無聲地安慰。
☆、第五十二章
這一年對於南澤來說註定不會平靜,而所有一切事情的開端不過是來自郴州的一封書信。
暗衛恭敬地將一封密函遞給顧寒昭,顧寒昭接過卻沒有立即開啟。這三年來他做了許多籌謀就是為了今日,只是等真正下定決心去做了他難免還是有些擔心,而首當其衝擔憂的便是趙掩瑜。
這暗衛跟了他許多年,自然明白他的煩惱與糾結,忍不住出聲道:“您不必擔心,此事是趙如瑾咎由自取。”顧寒昭舒展開皺起的眉間,嘆道:“不知掩瑜聽到訊息時會如何。”趙如瑾的生死顧寒昭自是不會擔心,讓他真正猶豫至今的是趙掩瑜。
顧寒昭將密函抽出,一目十行快速地看完才將它放在燭火上燃盡,見暗衛還站在原處,忽兒問道:“我命人做的扇子好了麼?”
“還需幾日。”暗衛答道。
顧寒昭點頭,吩咐了幾句暗衛注意素麗的動向以及醉今朝的事便讓他退下了。
過了幾日,郴州的訊息才傳回京中,趙掩瑜聽完趙府下人的話,臉上只剩一片茫然。若說恨自然是有的,可趙如瑾在郴州安然無事地過了數年,趙掩瑜怎麼也想不到竟在這中狀況下驚聞對方的死訊。
“老爺請二少爺回府一趟。”下人偷覷了一旁的顧寒昭一眼,小心道。趙崇的原話並沒有這麼客氣,而是直白地讓自己轉述給對方“讓那不孝子滾回來”這句話。趙崇敢說這話,可那下人卻不敢如實轉達,主子們總是如此,說得輕鬆,卻全然沒有顧忌底下人的為難。
趙府如今是何情形連他們這些下人都看得一清二楚,就趙如瑾曾經的那番作為,趙掩瑜沒有追究他的無禮已是天大的寬容,趙家竟還敢對他用命令的語氣,簡直不自量力。
趙崇這人的脾性便是如此,在外便猶如牆頭草般,誰佔勢便毫不猶豫地倒向誰,而這樣的人在家中卻是說一不二的,趙掩瑜若是敢忤逆便會被冠上不孝的罪名。
“我知道了。”趙掩瑜淡淡道,那下人沒想到自己只得到了這樣的答案,但看趙掩瑜的臉色也不敢再多說什麼。
顧寒昭命人打發了欲言又止的趙家下人,才將趙掩瑜拉到一邊坐下,見他空茫的眼神擔憂道:“趙如瑾是因與人爭風吃醋被失手打死的,打死他的那人家中疏通了關係,只判了流放,卻是逃過了死罪。”
“這也算是報應吧。”趙掩瑜嘆了口氣,他自然不會因趙如瑾的死而傷心,自小趙如瑾便與他水火不容。趙掩瑜雖是大夫,卻不會將自己的善心浪費在這些地方,更何況趙如瑾是咎由自取。
只是初聞趙如瑾的死訊有些茫然罷了。按理說他是大夫,早已看透了生死,可趙如瑾畢竟與他血脈相連,儘管這親人還不如陌生人。
“只是沒想到他竟就這樣死了。”趙掩瑜無喜無悲,唯剩下一聲嘆息。可即使沒有感情,這趙府於情於理他還是要回去的。
“我陪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