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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目標的時候,只見套著金鐲子的雙腳使勁一踹,名貴的匕首落在了地上。
匕首的主人見自己的禮物被如此嫌棄,只能心塞地默默撿起,放在床的一角,防止再次被踹下去。
這孩子似乎天生對兵器一類的東西並不感興趣,顧寒昭見狀心中也是百味雜陳,想起前世他孱弱的身體,看來顧家註定要後繼無人了。但這孩子在趙掩瑜身邊教養的那些年倒是學會了一手好醫術。
扔掉了匕首後的孩子好似找到了扔東西的樂趣,一路扔了三字經、弓箭等等,只剩下一枚印章、一本神農百草經以及辛子安的畫作。
盧母見狀頗有些尷尬,顧寒昭倒是無所謂,心中竟悄悄地希望孩子將那副畫卷也扔出去,可惜這個孩子從小便喜歡與他作對。他先是拿起印章看了看,最後將印章揣進了自己懷裡,做完便向神農百草經爬去,一屁股坐在了神農百草經上,神農百草經是從趙掩瑜的藥房中拿來的,沾染了一絲藥味,就像趙掩瑜身上的味道,讓孩子分外安心。原本想把畫軸也收進懷中,無奈他的手太過肥短,坐在神農百草經上勾了半天也沒有勾到,只能宣告放棄。
眾人見狀嘆氣,紛紛惋惜顧家的長子竟然要從文,唯有顧寒昭鬆了口氣,這孩子看來註定要成為南澤未來的宰相。
抓周結束後客人便被邀請前去吃席,因為客人不多,滿打滿算也就坐了兩桌,所幸大家都是性情中人,很快就熱鬧起來。
顧寒昭雖為孩子高興,但心中難免有些遺憾,趙掩瑜今日竟沒有到場。原本以他對孩子的喜愛絕不會錯過今日,想來必是趙家搗鬼。
盧母見他如此便猜到了一二,心中對趙家也有了些怨言,但今日畢竟是孩子的大日子,不能放任顧寒昭再消沉下去,便道:“昭兒,孩子的名字可取好了?”
“自然取好了。”說到兒子,顧寒昭的臉色也變得好看了許多,從奶孃手中抱回昏昏欲睡的孩子道:“就叫顧明宸,希望他以後為人光明磊落,無愧於心。”
雖然與前世的姓名相同,但這一次顧寒昭卻滿懷關懷而不似前世的隨意。
原本半眯著眼眸的孩子在聽到顧明宸三個字的時候突然睜大眼睛,水潤的雙眼直視著顧寒昭,彷彿在說我不會辜負你期望的,父親。
孩子的週歲宴後,鎮淵侯府再次沉寂了下來,在滿地都是勳貴的鳳首洲顯得有些平凡,宣武帝的一番連消帶打讓眾人對鎮淵侯府都保持著觀望的態度。
原本老鎮淵侯已經亡故,顧寒昭作為世子應當被立為新的鎮淵侯,可滿朝文武包括宣武帝都好似忘了一般隻字未提。
顧寒昭也不像旁人認為地心急,每日只是呆在家中逗弄顧明宸,實際上卻時刻關注京中動向,尤其是趙府與晉榮侯府。
趙如瑾與周瑛的婚事被定在初夏,顧寒昭左手抱著顧明宸,右手拿著暗衛傳來的訊息,趙府如今因與晉榮侯結親,地位跟著水漲船高,趙崇這人沒什麼能力,否則不會至今還在侍郎的位子上沒有挪動。
顧寒昭粗略地掃了一眼便對如今的局勢明白了一二,只是雙眼盯著字條上的趙掩瑜三個字目不轉睛。趙掩瑜在趙家過得並不好,因為母親早逝的原因在府中沒什麼地位,再加上如今自己在朝中地位尷尬,趙崇心思多變,原本還想拿趙掩瑜吊著自己這條線,如今在趙無瑕和趙如瑾的勸誘下索性便將趙掩瑜禁了足。
顧寒昭摸了摸下巴,將紙條扔在火盆中,很快趙府以及晉榮府幾個字就被燒成了灰燼,他將躲在暗處的暗衛喚來,自己早已為趙如瑾做好了安排,只等他入甕。
趙如瑾這幾日過得十分得意,他自小便看趙掩瑜不順眼,明明是庶子卻比自己早出生,明明是死了母親的掃把星,他的外祖父卻對他寵愛備至,若說他與趙掩瑜之間有什麼深仇大恨倒是沒有,可不知為何,見他倒黴自己心中總是格外暢快。
趙掩瑜自從被禁足後,他每日的心情都變得極好,心情好了自然也就忘了許多囑咐,晉榮侯將周瑛下嫁給趙如瑾絕不是因為不疼孩子,恰恰相反,他對於自己這個唯一的嫡女可謂是寵愛至極,正因如此周瑛的性格有些驕縱,否則誰家的正經小姐敢女扮男裝上街。
待晉榮侯意識到女兒的特立獨行時已經晚了,自己的女兒晉榮侯再清楚不過,雖已經十六歲,但性格就還是個孩子。與趙家結親也是他反覆思量的結果,首先趙家與晉榮侯府同屬五皇子一脈,甚至因著這個趙姓,趙家更得信任。而趙家門庭大不過晉榮侯府,即使女兒任性些也不怕,趙家若是想動周瑛怕是還要掂量掂量自己的斤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