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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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陸驪厲害多少,但明顯與陸驪截然相反。陸驪出手利落狠絕,絕沒有一點兒拖沓之處;總是要麼他死要麼對方死的打法,也沒有一點兒迴旋餘地。而喇嘛則要溫存得多,一招一式一橫一豎都不徐不疾,不激進但也不隱忍,殺機暗含。
黑瞎子嘲笑“這感覺就像笑面虎背後捅一刀似的”,仍然是什麼都學了起來。
有時候也會跟著喇嘛一起看看還未開的格桑花,或者在拉薩到處走走,就跟普通地打發時間一樣;便也不可避免的,聊起一下彼此的過往。
“我那年大病一場,救是被救回來了,但腦子像是渾了,記不得很多事。小時候的那些生活也是這些日子和師孃呆得久了,才想起來些。”黑瞎子穿著藏袍,頭髮還是短短的板寸,面板被曬黑了點,看起來倒也有那麼幾分似藏民。
喇嘛跟著他到處走來走去的,最後走到了大昭寺;他們在酥油燈房東邊的圍牆那兒蹲著,這面牆不知從誰說起的,莫名其妙地就成了“豔遇牆”。
他道:“龍餘以前就已經很漂亮。我第一次從拉薩出去,到蘭州,見到他時緊張得連話都不會說了。”
他也並非寡言的人,只是幾乎不提龍餘。這下黑瞎子總算收回虛無目光,側耳道:“是什麼時候?然後呢?”
喇嘛笑了笑:“有十多年了,龍餘學醫,很厲害;我師父也很厲害,去看他,帶著我。龍餘跟我師父學了很多,總是會到拉薩來,我就在旁邊看著他。”
“那你,跟他說過話麼?”
“怎麼敢說,他看我一眼我就高興得不得了了。”
“……”黑瞎子道,“唔,那個蠱蟲?”
“哦,那次我在門口掃地,看著他和師父說話,都忘記掃地。龍餘見到我就笑了,說‘你這木頭倒挺有趣’,然後送給我這個。”
沒想到居然是這麼個純情的故事……黑瞎子唔了一聲,道:“等等,你是黃教的?”【注:藏傳佛教五大派寧瑪派(紅教)、噶舉派(白教)、薩迦派(花教)、格魯派(黃教)、噶當派;關於情愛通常兩種說法:一、格魯派不允許娶妻生子,其他可以;二、出家僧人不允許,在家修行的可以。】
“嗯,”喇嘛面色平靜,聲音卻低下來,“所以我心不誠,佛祖不會庇佑我的。”
黑瞎子抬著頭彷彿是望著天空,道:“世間安得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
“梵音海。”喇嘛不由露出一點點笑容,說著並不生硬的普通話,尾音輕輕地揚起,有兩三分似龍餘,“他不曾愛我,所以沒有負不負他的說法。我一廂情願地辜負佛祖,我不是那個人,恐怕將來要入地獄。”
他說的那個人,是倉央嘉措。【注:倉央嘉措意為“音律之海”或“梵音海”,喇嘛因為想得更多,所以最後沒有直接叫名字。】
黑瞎子聽到不遠處一個女孩子的聲音,嬌俏可人,似乎在問身邊的人:“那後來呢?倉央嘉措最後到底是死了麼,還是走了呢?哪一個說法是真的?”
再遠一點的地方,傳來的是一個略略粗獷的男人的聲音,叫著“尼瑪”“尼瑪”,似乎是個藏民,在找他家的小兒子。【注:藏語中“尼瑪”是“太陽”的意思。】
他一臉乏善可陳的無趣模樣,站起身拍了拍微酸的大腿肌肉,問道:“嗯?哪一個說法是真的?”
喇嘛跟著他站起來,道:“不知。”
“是啊,誰知道。”黑瞎子一點不擔心會撞到什麼,大搖大擺地走著,看著竟不那麼像一個瞎子;說話的時候自來風流的聲線裡還帶著笑,“老百姓的,管你那麼多生死呢,只要管著老婆孩子熱炕頭,過好自己的日子便是了。”
——風一吹,聲音便散了,也不知說給誰聽。
'十'
解語花在開春的時候去了一趟西藏,暮春才回來北京。
——獨自去,隻身回。
從雲南到西藏,邊陲的解家地盤上的負責人親自接待大當家,簡直誠惶誠恐;都想立功,自然盡心盡力地找人,然而最後仍杳無音信。
有遊客見過龍餘,哪兒的都有,卻都說他只是一個人,就像那些揹包客似的。
沒人見過戴墨鏡留小辮兒的英俊男人。
解語花擰著眉毛聽身邊的小夥兒道:“那倆人裡倒是有一個……墨鏡是戴著,頭髮卻挺短的,是板寸呢;穿著藏袍,看著……挺痞氣的。”
解語花淡淡地嗯了聲,問了具體的地址。
小夥兒笑笑:“沒什麼,不過這是你們要找的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