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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好不容易找到寫著自己名牌的床鋪,被套都不想罩,直接裹著一層兩層布,躺倒在床板上。
不一會兒,他聽宿舍門響了一聲,兩聲,然後第三聲。清冷的房間裡變得熱鬧,填滿人氣。
有人走近他,又遠離。田騰飛隱約聽到一句“他睡了,咱們小點聲”,頓時感激涕零地想,一定要給對方寫封感謝信。他擬著感謝信的內容,翻了個身,徹底睡熟。
照理說八月底應該漸漸轉涼,可景城的秋老虎威力無邊,貪戀這座城市,死活不肯走。
也不知睡了多久,田騰飛給熱得睜開眼,腿彎裡一摸一把汗,被單上溼漉漉的。
他喊了句“阿姨,飯”,卻沒人應他。觸目所及的地方,是乾淨的白牆和木板。
一切一切,都和他熟悉的環境不同。
室友都還沒回來,田騰飛一個人坐在床邊四下瞎望。他發現和他對頭的床鋪上貼著一個名牌,上面寫“林宇軒”三個字。
不知這個林宇軒睡覺打不打呼嚕,或者腳臭不臭,還有這樣那樣,總之某個細節,都可能關係到他未來三年高中生活的幸福。
就在這時,門吱呀一聲狹開縫,三個人像做賊似的魚貫而入。領頭那個見田騰飛坐在靠窗一側的床上,愣得挺起腰板,猶豫片刻,才問:“把你吵醒了?”
田騰飛託著下巴露出八顆牙,回答道:“沒有。你好,我叫田騰飛。”
領頭那人放下手裡怡人的香氣,使勁沖田騰飛伸出手:“你好,我叫林宇軒。”
林宇軒。原來這個人就是林宇軒。
原來那個人叫林宇軒!
方才威風凜凜、方法巧妙、以一人之力闖百人之牆的小個子,不就是眼前這個人?
田騰飛一時興奮,亂了章法,連嘴裡蹦出的字都變得不受自己控制一般:“你打呼嚕嗎?腳臭嗎?”
話說出口,田騰飛回味了一番,那顯然不是表達崇拜和敬意的用語。他如夢驚醒,手忙腳亂地跟了一連串意義不明的話。
可不管田騰飛怎麼講,也不管另兩位室友怎麼打圓場,林宇軒那張瞬間變黑的臉就是白不回來。
林宇軒拿過撂在書桌上的飯盒,洩憤似地丟進田騰飛懷裡。原本空空的飯盒裡,神奇地多了份麻辣涼麵。
人家給自己買飯,而自己說了欠抽的話,田騰飛頭頂的毛簡直要炸起來。他連說好幾個“抱歉”,又連珠炮似地說“謝謝”,林宇軒就是不理他,兀自整理書包中本就不多的東西。
錢包、手機、幾本記事本,還有一個小信封。林宇軒倒出來裡面內容,是兩張證件照。
見狀田騰飛便蹦下床,湊到林宇軒身邊,好奇地問對方:“你拿照片幹什麼?”
這下林宇軒終於肯給他反應,只不過是一個標準白眼。林宇軒話中帶氣:“看什麼看,你沒拿?”
“當然沒有。”田騰飛莫名其妙地講。
“你沒讀入學通知?”林宇軒掀起眼皮,瞟了田騰飛一眼,臉上寫著難以置信四個大字。
田騰飛搖搖頭。
林宇軒從書包裡拿出一張紙,對著標記的部分念:“‘每位學生需準備一張二寸免冠照,於九月一日交予班主任。’你沒準備?”
在田騰飛認知裡,學校的出入卡是統一收錄照片統一配發,什麼都不需要自己準備。
他頭茫然地搖成撥浪鼓,回過神,只見林宇軒手裡拿著一臺不知從何而來的相機。
“算你走運,田騰飛。本人好歹按了幾年相機,裝置齊全,保你足不出戶……”林宇軒嘴一張一合,田騰飛看得見也聽得清對方講什麼,可組合到一起,他咂摸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林宇軒是要親自給他拍證件照。
田騰飛突然有點不祥的預感。
只見另外兩名室友舉著檯燈,直衝田騰飛臉。
他被照得大汗淋漓,還被林宇軒吼,“擺正姿勢,不許亂晃”,那皺著的眉頭能夾死全天下的蒼蠅,彷彿真的愁苦。
田騰飛模樣固然端正,可並非三百六十度無死角,而林宇軒剛剛好挑中最醜的那個。他眼中淚涔涔,鼻孔朝天仰,一張嘴若向下開口的拋物線,哪哪都感覺不對。
偏偏林宇軒就是要他這樣擺姿勢,擺不好還吼他。田騰飛也是被這架勢整愣了,根本連反駁的話都忘記說。
“咔嚓”一聲,田騰飛人生中最醜證件照就此誕生。
那時田騰飛根本想不到,這張伴隨自己三年的醜臉,居然影響如此深遠,以至於後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