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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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他剛剛辦了一個雜誌社,只有幾個員工。可是這樣的時候,夢想剛剛起步,就被現實打擊得七零八落體無完膚。他顯得有些頹唐而喪氣。
可是更加深刻的是子欲養而親不待的悲涼,他也是從叛逆期開始就學會和爸爸冷戰,父子相似的倔強導致隔閡如同鴻溝一般越來越深。而命運,在他還沒懂得的時候就已經失去……
我似乎跟他心有慼慼,話越聊越多,氣氛越來越融洽,然後我,不知不覺中就越喝越沒譜了……
確實有些雲頭轉向神志不清了,人也是東倒西歪,不然我怎麼會聽到王奇低聲訴說著,像是《聊齋志異》裡的女鬼,哀哀慼戚,控訴著那些負心人呢?
這些都是一陣風的事情,而真正的驚濤駭浪,那時候我還不曾覺察,它會在我轉身出門的時候,伺機而動,張著血盆大口,將我吞噬得連殘骸都不剩下。
作者有話要說:驚天巨浪在等待著啊……
晚來風急(下)
最後發生了什麼事情我一點也沒有印象,耳邊只有驚雷一般的吼叫,擾擾攘攘,像是在身邊炸響的炮仗,吵得我耳朵嗡嗡的,一百隻趕不走的蜜蜂。
我不得不揮手開口制止:“小奇,你果然這麼多年都不改炸毛的本性……”他以前也這樣,一點小事都能被他放大,拿來說事,簡直是現在某些醫院裡黑心醫生的作風。
可是很奇怪的是他脾氣變差了,經不起我小小的調侃,甩手把我扔下,兀自朝前行去。我急了,走路一直顛簸,眼神不在一個水平線上:“我錯了還不行嗎?你怎麼變得跟我們家那位似的,脾氣又臭又怪!”
話剛說完,沒走幾步,我就覺得酒勁上頭,一個力有不支,身子軟了下去……
一個冗長又黑甜的夢境,夢裡簡直像是童話一樣唯美而團圓。我轉醒之際腦子裡感覺卻是噼裡啪啦地斷絃似地疼痛。是在自己的房間裡,窗簾半拉開著,恰好能看到初冬晴朗的豔陽。劉嬸剛到門口,手上捧著一隻碗:“夫人你總算醒了。”
“我只是喝醉了又不是生病了……”我接過醒酒湯狡辯。
“你是喝醉了,先生為了你就生病了。”
“什麼?!”我嚇得一口嗆在咽喉處,臉變得通紅。
“昨天接你回來臉色就不好看了,把你交給我之後就一直在房間裡誰都不理誰都不見,不是病了是什麼?”劉嬸的理論很強大。
昨天是他來接我的?為毛我沒啥記憶?
我躡手躡腳走到他門口,敲了敲,沒反應?我再敲了敲……
“ 滾開!”他的聲音暴躁得像是一頭野獸。
我安慰自己,我就是那個拯救野獸的美女貝兒……
“是我。”我提著心開口。
沒聲音……
“你還好吧?不舒服?”我吊著膽兒昧著良心虛情假意,其實心裡十分清楚他的著火點。
繼續沒聲音……
“昨天晚上的事情……”我還沒說完,門就開啟。他惡聲惡氣開口:“你給我進來!”
我這才看到他的樣子,史無前例的邋里邋遢,鬍子好像好幾天沒有打理了,冒出些青黑色的胡茬,顯得更加硬氣而帥惑。眼窩深陷,明顯是好幾天不曾休息。看得我有些心像被人抽了一鞭子的疼。笑嘻嘻:“我……”
我發現他還有擅長打斷別人話這一很沒素質的品德:“你怎麼也這樣?!”
我滿腦袋疑惑:“也怎麼?”
他盯著我,眼睛火冒三丈,像是要烈火焚燒一切的狠厲。
“ 像你媽一樣不知廉恥!永遠勾三搭四朝秦暮楚!為了自己的向上爬,從來都不顧及道德尊嚴廉恥!”他說得氣憤有加措辭激烈,氣勢更加咄咄逼人。
我聽不懂這些莫名其妙的話,整個人是惶惶懵懵的:“到底怎麼了?媽媽又怎麼樣了嗎?對了,她昨天出院,我都沒來得及去看望。”心裡卻升騰起一種前所未有的害怕。
“媽媽?你還有臉喊她媽媽?你的親生母親害得她還不夠嗎?吞藥,割腕?還不夠嗎?為什麼是你?為什麼她又是這樣喜歡你?對啊,她還不知道,不知道你就是那個妖精的女兒,她不知道你也是一個妖精……將所有人都矇騙了……矇騙了……”他說道後來聲音漸漸低而沙啞下去了,雙手抓著從來一絲不苟的頭髮,好像力氣慢慢散盡,彷彿遇到萬丈光芒之後鋪天蓋地的濃霧……
可是就這樣殘忍而又血腥地揭穿這已經塵封長痂的傷口,他不知道,其實這些我好像冥冥之中已經領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