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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蹙,活像一個高高突起的怪峰。耳邊歐陽徹溫暖如初的笛聲悠悠不絕地傳來,獨見他一人來往徘徊在
施妙床前噓寒問暖,常常徹夜不休。
歐陽茹直勾勾、眼巴巴的望著施妙,去年今日是她興高采烈,興致盎然的陪自己去的李宅,而如今那
些個互相陪伴、相互支撐的日子又都如水東流,一去不復返了。而她的一病不起,經久臥床又將歐陽徹
對她的真情幾許、含情脈脈看得一清二楚、心知肚明,歸根結底施妙是找到了一個可以依靠,真心待她
的人了,而自己···
望著眼前溫情的一幕發呆,全然已經將所有的不快都拋之腦後。歐陽茹心平氣和的回憶著竇遠迤分別
時候的那一番話,不錯!仇恨的種子已經在歐陽茹心頭深根發芽,開花結果,對於已經根深蒂固的思想
包袱,歐陽茹自己又怎麼可能放得下、不去想呢!
“姑娘”一個蒼老而婉轉的聲音充盈耳際。
轉過頭來,歐陽茹霍然一驚,面前程瑛的突然來訪已經大大超出了歐陽茹的預料,可以說,她是從來
沒有這樣想過,遠在歐陽茹的意料之外。歐陽茹微微彎膝,輕聲道:“您的突然來訪,讓我受寵若驚!
只是不知所謂何事?”
程瑛臉上有淺淺的笑意,卻也佈滿了橫七豎八,深淺不一的褶皺,這當真是歲月不饒人,這是年輪碾
壓過的痕跡。程瑛握住歐陽茹的手就往外走去:“其實你我大可以不必如此見外,我和你已故的母親就
是很要好的朋友,如果可以同我去一個地方?”
歐陽茹呆在原地,疑惑的看向程瑛:“那他們到底是怎樣的人,我想知道。”
程瑛面無表情的說著:“你用全世界美好的詞語來形容她就好了!”
一滴晶瑩剔透的淚珠就這樣滑落歐陽茹的面頰,她心裡在想為什麼這樣一個美好的人會慘死在別人的
刀下?歐陽茹什麼也沒有說,只緩步跟著程瑛出去了。
門口停了一輛朱蓋青纓的平常馬車,和尋常駕車的馬兒一樣,馬兒的雙目也炯炯有神,大有老馬識途
之相,黑絲般的鬃毛下垂如光滑柔亮的絲綢飛流直下、一瀉千里,在陰雲垂落所反射的日光下依舊的閃
閃發亮。駕車之人無疑是竇洪靖,他悠閒的坐在車頭上,腰間如舊佩著他那把慣用的劍,足下套了一雙
黑皮筒靴,只與歐陽茹寥寥數語後便徑直往目的地駛去。
因著今日是九月九日重陽佳節,街面上人流如織、熱鬧非凡,有吆喝叫賣聲連續不斷的傳來。
程瑛的嘴唇翕張,好似有話要說,又顯得猶豫不決、遲疑不定。結結巴巴道:“我思前想後的反覆斟
酌了很久,既然是遠迤的再三囑咐,我不能不把它交給你。”
歐陽茹的目光裡有無法言說的疑惑,只見程瑛的手在包袱裡倒騰了很久,拿出一個似曾相識的衿纓:“
這是遠迤心心戀戀的東西,你是遠迤心心戀戀的人。本來一早前我就不該阻止他吧衿纓交給你,如今這
算是物歸原主吧!”
歐陽茹對竇遠迤的示愛並非視而不見、無動於衷,古來男歡女愛本就是再尋常不過的事,何況歐陽茹
自己還與竇遠迤之間存在著真真實實、不可抹滅的聯絡。
歐陽茹呆呆地望著衿纓出神,竇洪靖駕駛的馬車行駛在一馬平川、人頭攢動的街面上不疾不徐、穩如
泰山。歐陽茹低頭輕聲道:“這真的是他囑託你要親手交給我的嗎?可是這與他平時大大咧咧、直來直
去的性格太不像了,簡直有天壤之別!”
程瑛的臉上閃過一絲苦笑:“從始至終他都只對李茹一往情深,他親口對我說,從他第一眼見到你到
親口證實了你就是李家當年餘留下來的倖存者之後,他是又驚又喜,簡直不敢相信,他說居然他一見鍾
情的丁山醫女就是那個他日思夜唸的李茹。”程瑛漫無目的的看向窗外,又道:“他對你如此的情有獨
鍾,難道你就不想開啟衿纓來一探究竟嗎?”
歐陽茹虛眯著雙眼閉目養神,淡淡一哂:“現在說什麼都無濟於事,有些事情你做什麼都於事無補。
就好像我們李宅當年的滅門一樣,對於這件事誰都難辭其咎。這個衿纓我會看的,但是不是現在,我和
竇遠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