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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月笑言:“等將來你有了自己的小寶貝,就不會有此顧慮了。暢薇還有她媽媽在,擔心什麼呢?”
唐雅潔低聲說:“老闆這多半年來都很少露面,我們都只當她在忙著談生意,其實有次她飯後失言,談及去香港治療腫瘤。她也是怕暢薇太小無力承受,所以一直都沒有跟任何人說起過。想必是想把暢薇託付給我,才跟我說起過一點兒。儘管她自己談起腫瘤還算樂觀,我猜是不好的病。她整個人也日漸消瘦,精神狀態都不是很好。”
林月驚呼:“啊,怎麼這樣?那暢薇這些日子都怎麼生活?”
唐雅潔答:“平日裡有個老保姆照顧生活起居,學校開家長會春遊之類的集體活動都有我代為出席。”
林月嘆氣:“哎,我只當暢薇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小孩,哪知每個人的命運都有無法言說的苦衷。”
“所以我才放不下她。暢薇這孩子命苦,聽說她並非徐歡親生,而是她數年前從外地抱養的小孩。不管從容顏還是性格,她們也的確不相像。”
“我有一個想法。”林月說:“以後讓我們倆一起照顧暢薇,這樣我也能為你分擔一些。”
唐雅潔笑:“並沒有太多事情,只是偶爾一起吃飯,帶她去買衣服買文具而已。再說我是心底裡真心喜歡這個小孩,所以很是樂在其中。”
林月只好說:“那好吧,需要我的時候隨時呼叫我。”
這個時候,陳少恩發簡訊過來,說:“小月,深林半島的房子,我留了一套做我們的婚房,你看可否。”
林月笑著把手機遞到唐雅潔面前,說:“命運始終把我們倆人緊緊聯絡在一起。”
唐雅潔看著手機,又發了一會兒呆。
森林半島選址在原東籬菜市場。銘文國際選了這塊黃金寶地,又花重金聘請設計師,花費數年建造而成這個頂級樓盤,也是銘文國際在S城的形象工程。這當中的主謀,就是銘文國際的二當家陳少恩。
唐雅潔笑說:“月姐姐,你有沒有認真想過,其實是你現在的未婚夫生生趕走了你曾經的老情人。”唐雅潔有心渾說,她只當林月已經完全走出了那段陰影,心底無私敞亮地接受了現在的生活,接受了陳少恩,卻不知道一語揭起林月的就傷疤,鮮血淋漓。
林月忍著心口的疼痛,跟唐雅潔告別,走去東籬菜市場原址。
陳少恩選定的那套房,就在當初王秀秀賣雞蛋的攤位上。林月站在鐵柵欄外,看著設計精巧的小小庭院,覺得一切都好似陰謀與謊言。那月季花盛開的地方,是否有馬馳原曾經留下的汗水;月明星稀的夜晚,是否能聽到清冽的吉他聲響起呢?
怎麼能忘記呢?那好多年都不敢再去的荷蘭大道始終縈繞在她深夜的夢境裡,林月常常在噩夢中醒來,再也抓不住當初的那雙手。在德國的那些年,她無數次在網路上發起尋人貼,有幾次似乎找到了很相像的人,待照片發來,卻又不是。她相信馬馳原一定在這個世界上的某一個角落,抱著吉他唱歌,她也相信,有朝一日,山水有相逢。
二十七歲依然蒼老,就算她有心等待一份永恆,可是父母的日漸蒼老卻一次又一次給她尖利的警醒。有好多次,她深夜從噩夢中醒來,在月色中走下樓梯找水喝,都能看到父母房中透露出的燈光,依稀看到母親抄經的背影。每至此時她總覺得難過,曾經的電臺主播如今卻要靠渺茫的佛教支撐度日,若不是那一年家庭的劇烈變故又何止如此呢?
在德國的那些年,林月跟父親唯一的一次通話,父親在電話裡鄭重懇求她改學商科,他說:“小月,你是我唯一的孩子,只有把我為之付出半生心血的事業交給你,我才能放心。要不然我死也不會瞑目啊。”林月在電話裡答應父親考慮,那也只是為了安慰父親的情緒。商科和哲學隔著千山萬水,最重要的是,她並無半點兒經商的興趣,並沒有自信去撐起銘文國際,只怕會糟蹋了父親的美名。
後來的事情不了了之。一方面她跟家人聯絡本來少之又少,另一方面從母親偶爾的談話中得知,父親又把全部的希望寄託到合適的乘龍快婿身上。唐娜在電話裡說:“小月,你簡直無法明瞭你爸爸的擔憂。他已經日漸衰老,我只希望你能回到S城。”
陳少恩顯然就是林銘文選中的那個乘龍快婿,這是林月無法擺脫的命運安排。
就算是任職S大,也是被安排的一種。林月苦笑著想:“也許這是最好的結果。既然每個人都無法擺脫命運的安排,那麼如果我坦然接受能讓其他的人獲得一點兒開心和安定,那何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