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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屈曲,醉入花叢宿。此度見花枝,白頭誓不歸。”
韋莊一曲《菩薩蠻》,道不盡江南多少笙歌曼舞、*年少。
煙花三月,江南正是草長鶯飛、鶯啼燕語時節。
流花河畔的青陽城,長草盈綠,柳絲輕揚,香葩濃豔,春風旖旎。
流花河,是青陽城名門望族聚居之地。兩岸是數不盡的金粉樓臺、雕樑畫棟,河上是看不完的畫舫凌波、漿聲欸乃;青樓比肩,酒家林立,絲竹飄渺,醇酒笙歌,美人嬉戲,富賈雲集,文人薈萃,好一派盛世繁華。
美人巷口,有青石斜橋連線南北兩岸。此時,正有一人一騎,踏橋而過。
那是一名俊朗不凡的少年,一襲白色春衫,腰間懸劍,衣袂翩然,胯下銀鞍白馬,氣勢如龍,神駿非凡。
這一人一馬,氣度從容,雖然是行走在鬧市之中,卻如獨步雲端般傲岸。
白馬春衫名劍,少年*,自然便有美人垂青。
一名著翠色衫子的美貌歌妓,正倚著欄杆閒眺,望見樓下翩然而過的美麗少年,芳心一陣亂跳,纖纖玉手一鬆,捏在手心裡的帕子飄然而落。
街上行人摩肩接踵,那少年勒馬緩緩而行,惟恐碰到路人。正行進間,忽覺頭頂香風微送,他頭也沒抬,只是輕輕一拍馬頸,白馬疾行幾步躲開。
翠衫歌妓佯裝羞惱地頓足,惹來一眾鶯鶯燕燕的打趣和嬌笑。隨即,又有一個粉衫裸臂的女子“失手”將手中的一枝桃花落下,另一個雲鬢金釵的丟下一枝百合,一個珠圓玉潤的丟下一包果子……
少年氣度從容,被那些女子無禮引逗,不喜也不惱,只是低垂著頭,不疾不徐地催馬而行,那些女子拋下的物品,卻沒有一件落在他的身上。
漸行漸遠,花街枊巷的盡頭,流花河東岸的青石階下,停著一艘畫舫,金閣朱欄,薄紗飄垂,端的華麗。船頭懸掛的朱旗,上面那“櫻桃破”三個字,筆力渾厚獨出,豐骨穠麗,一看便知出自名家之手。
這時,兩名青衣小廝自畫舫搶上岸來,垂手問道:“楓公子,我家公子等您很久了!”
白衣少年“嗯”了一聲,一躍下馬,左邊的小廝立刻畢恭畢敬地接過韁繩,右邊的小廝則躬身請少年上船。
少年拾階而下,徑直登上船頭。
艙門微開,一名嬌豔的女子立在門邊,抿嘴輕笑著挑開簾幕:“公子請!”水滴滴的眼珠輕輕一轉,煞是*。
少年微一頷首,踏入艙中。
珠簾之後,一名僅著緋色輕紗的清麗女子懷抱琵琶,正一邊弄著弦,一邊櫻唇輕啟唱吟,她的身邊,另有兩名美豔少女,坐的那個擊著檀板,臥的那個把頭枕在一男子的腿上,男子撫著她光滑白嫩的臉蛋,修長的手指在她腮上隨拍輕釦。
那男子相貌清雅,隨隨便便地坐在厚厚的波斯地毯上,斜倚靠枕,鳳目微睞,眉峰舒展,彷彿靜到了極致,然而滿室的妖嬈卻都給他一人佔盡,那數名或清麗或冶豔的女子,便如眾星拱月一般,在他的面前,黯然失色。
女子們見少年進來,急忙斂衣施禮。
那男子卻只慵懶地欠欠身,一襲光滑柔軟的藍色絲質長衫,如水般漾開。
他招招手:“請坐!”輕輕一拍掌,幾個歌妓乖覺地奉上茶點果子。
白衣少年微微一哂,抱抱拳,坐在一邊。
那男子親手斟茶,玉色的碗盞,湯液清澈淺碧,清幽撲鼻。他含笑道:“這是昨天新到的雨前龍井,賢弟嚐嚐。”
《江湖天很晴》 二(2)
少年端起茶盞,舉到唇邊,飲了一口,才道:“好茶!”
手腕微舒,雪袖如波,幾縷柔和的風輕輕地拂上了那幾名歌妓的穴道,她們尚未明白怎麼回事,身體已經軟軟地倒了下去。
藍衫男子神色不變,慢慢地啜茶。
畫舫沿著流花河,向下遊駛去。
藍衫男子的目光越過遮窗的薄紗,望向河面,嘆息道:“最近,可越來越無聊了。”
白衣少年淡然道:“我不是來聽你發牢騷的。”
藍衫男子輕笑:“賢弟應該多笑笑。否則,知道的呢,會說你少年老成,不知道的呢,人家會以為你患面癱……”
“我也不是來聽你教訓的。”少年將手中的茶盞放下,“我送來的人,怎麼樣了?”
藍衫男子神色一斂,輕輕嘆了口氣:“已經不成啦!”
少年明朗的眸子暗了一暗:“那是什麼毒?”
“十八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