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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溪流罩上一層銀白色的朦朧輕紗。
蘇眉遊目四顧,看到遠處的丘陵之上,挺立著不少木屋房舍,似乎是個小村莊。鄉村房屋外表都十分樸實,一時很難判斷更像西方還是東方。但毋庸置疑的是,那裡有人。幾間木屋中,隱隱閃動著微弱的燈火。燈火昏暗至極,絕對無法與電燈相比,卻代表人類文明的存在。
“我自由了!”蘇眉在心裡吶喊道。
經過漫長的忍辱負重,從程式猿加班狗,升職成活火熔獄的軍團長,她總算完成了她的目標。現在,她完全可以馬上翻臉,不用顧及後果。她只要把這些惡魔驅逐回深淵,便能搖身一變,恢復成正常人類形象,開啟異世人類生活的序幕。
對她而言,這個世界如此陌生,卻又如此親切,逗引的她蠢蠢欲動。
她身後傳來急促呼吸聲,還有極其細微的哽咽。不用看,伊爾維拉必定激動到哭了出來。蘇眉為人很大方,送給他們一些魔法物品和卷軸,權當壓驚費和報酬。由於她同情女法師的遭遇,給她的東西要更多一些。然後,她把笨重的財產扔在深淵,值錢的扔進次元袋帶走,光榮成為一名逃荒的難民。
這支隊伍還不足五十人,一多半都是從未來過凡世的鄉下惡魔。他們反應迥異,比蘇眉等人劇烈很多,紛紛露出不太感冒的神色,覺得這裡比活火熔獄差遠了。當然,這不代表他們無法適應。但時值秋季,氣候溼潤涼爽,氣溫比起活火熔獄,未免低了些,還缺乏他們最喜歡的硫磺氣味。
蘇眉踩在堅實泥土上的時候,明明只過了幾秒鐘,卻恍若隔世。她習慣了快速反應和思考,不停在大腦中構思著,思索要做的種種事情,包括如何送走那兩位人類。
她臉上已情不自禁露出笑容。這笑容就像鮮花那樣,徐徐盛放著,滿溢喜悅,導致那張佈滿褶皺的醜臉都不那麼醜了。然而,笑容尚未盛放到最後,便陡然消失,化為一臉震驚。
惡魔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人類更不知道。他們只能當旁觀者,看著軍團長哈根達斯大人猛地捂住額頭,發出一聲悽慘的呻吟。她的反應既痛苦又驚慌,好像被人一斧砍進了腦袋。
蘇眉全然無力顧及外人的眼光,更不及去想這是怎麼回事。奧斯率先做出反應,卻於事無補。他驚恐地尖叫起來,叫道:“大人!您怎麼了!有看不見的敵人襲擊嗎?”
瑟萊恩抓住伊爾維拉的手,帶著她慢慢後退,趁惡魔都在看哈根達斯,一小步一小步地退到外圍位置。他沒興趣知道哈根達斯怎麼了,只想尋找離開的機會。正如他對哈根達斯所說,他有別的方法能證明自己,也能找到可以信任的同伴,幫忙解除變形術,並不需要這劣魔照顧到底。
狗頭的尖叫愈發令人惶恐,讓其他惡魔都皺起了眉頭。巫妖先是大惑不解,然後忽然想起了某個可能,險些就要開口解釋,撫平蘇眉的不安。然而,它從來都保持著理智,心想叫喊出來也於事無補,又閉上了嘴。
它剛產生那個想法,便再次感覺到身體被空間力量拉扯,不停朝著某個方向運動。它知道,它和蘇眉被一股十分神秘,又十分強大的力量發現,拉回了次元通道里,正在進行逆向傳送。這一瞬間,若它有腸子,腸子必然已經悔青了。當然它死也不會承認,是它自己沒考慮周全,才造成這種倒黴的結果。
幾十雙眼睛愣愣看著哈根達斯,彷彿在觀賞不要錢的啞劇。她身體搖晃了幾下,從原地消失。再出現時,人已在次元門裡面,只曇花一現,便被傳送離開,只留這支歪瓜裂棗的隊伍,站在原地面面相覷。
蘇眉額頭正中,傳來尖銳到難以形容的劇痛,正是黃眼鑲嵌著的位置。這隻眼睛平時極為可靠,從未出過任何問題。蘇眉曾為確認它的力量,極其小心地用利器戳了兩下,它卻依然安然無恙。這是它第一次發生意外,想不到後果這麼嚴重。
她腦筋沒有巫妖那麼靈敏,只來得及想到“我在傳送回去”,便再次進入短暫的意識模糊狀態。這一次她毫無心理準備,又受到莫名巨力拉扯,所有內臟都在翻江倒海,帶來強烈的噁心感覺。可惡心再怎麼劇烈,也比不上那種疼痛。
她就這麼一邊捂著腦袋,一邊乾嘔著,以人類能想到的最狼狽姿態,重新回到了活火熔獄。
可是,她的黴運還遠遠沒有結束。多虧巫妖長期的嚴苛要求,她在這種時候,仍然保持最基本的警惕心理。她的身體飛快地恢復了控制,而劇痛也在消失,讓出位置,使得理智慧回到她的大腦之中。她站定的一剎那,完美保持了原地不動的姿態,開始往身上套各種防禦法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