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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個名叫魏謹之的男子完全顛覆了她這樣的看法。他面容乾淨,鼻樑上架著一副眼鏡,斯文沉穩,嘴角總是掛著淡淡的笑意,讓人如沐春風。整張臉雖沒有讓人驚豔的感覺,卻讓人感覺無比舒服。他細心,會關注她的細節,會照顧她的感受,話不多,卻不會讓氣氛陷入冷空氣。
如夏阿姨所說,他很好。
但是,這樣的他總帶給她一種長輩的感覺。
葉染染不知道,這到底是自己的藉口,還是內心深處仍然對封景綽的無法忘懷,“被媽媽催的緊,那老師你呢?”
“這裡不是課堂,不用叫我老師。”魏謹之滿目柔光,歲月的沉澱讓他有著一份從容,一份淡然。他望著葉染染,似瞭然又似探尋,“你有過喜歡的人嗎?”
有過喜歡的人嗎?
葉染染臉色一變,她沒有想到魏謹之會如此直白地問出這樣一句話,這一句戳中她痛處的話。她承認,很多事情說起來永遠要比行動來得簡單的多,她想將這段單戀埋藏在回憶裡,可事實上,現在的她無能為力。她能做的,唯有在見到封景綽的時候剋制,剋制,再剋制,唯有在每一次想起封景綽的時候強迫自己回到現實。
沒有什麼事情是時間所辦不到的,她每每如是安慰自己。
“有,我曾經很喜歡很喜歡一個人。”也許,真的是他給她的感覺過於像一個長輩而非一個相親物件,這是葉染染第一次對著一個第一次見面的人坦然說起自己的感情。她不願自己再像從前那樣,小心翼翼收藏著自己對於封景綽的感情,一個人在一邊默默的四年和糾結。
她只記得,遺忘的第一步,就是坦然訴說。
魏謹之靜靜地聽著面前的女孩一字一句,帶著傷感,帶著追憶說出那樣的一句喜歡。或許當老師的好處就是能夠顧在不同時期接觸各種不同性格的學生,因而往往總能輕易看出一個人的想法。
今天就在第一眼看到這個女孩的時候,他就知道,她並不喜歡這場相親,或者說,並非完完全全的心甘情願。
“做工程機械實驗的時候,最難的不是設計,不是畫圖,而是反反覆覆在實驗的過程中修改和尋找最適合的組合。”
魏謹之別有意味的話語在緩緩傳入耳朵,她低下頭,聽著他好聽的聲音,“有時候,就差一步,實驗宣告失敗,有煩躁,也有功虧一簣的失落。但事實上,失敗同樣指明瞭另一個方向,另一條尋找最適合的道路。直到最後的最後,或許才能真正覺著,就是道路中的失敗鑄就了最後的匹配。”
葉染染知道,魏謹之這是在安慰她,儘管她並沒有將自己與封景綽之間的故事告訴他。但,大約他其實已然從她的表情中猜到了一些吧。
“你的學生一定很喜歡聽你上課,是吧?”
脾氣好,有包容力,這是葉媽媽對葉染染未來另一半的期許。葉媽媽總是覺得葉染染過於幼稚,如同是個長不大的孩子,考慮事情簡單,大事小事事事迷糊。這樣的單細胞動物就該尋找一個成熟,有高度包容力的另一半以彌補缺憾。
葉染染也瞭解自家母上大人的想法,同時,她也認同媽媽的看法。然而,因為有著封景綽的存在,其他的人事物在她眼底就只是過路的風景,即便再好,再美,也終究無法吸引她的注意力。
就像是魏謹之,就算是她相親的物件,她也僅僅將他當做是一位老師,一位長輩一般的人物。
魏謹之聞言笑得有些燦爛,他的視線越過葉染染看向左前方45度的方向,對著葉染染示意,“我猜,你大概是有朋友在這兒吧?”
“什麼?”一時間有些跟不上魏謹之的思維,葉染染有些茫然,而後,順著魏謹之的視線一轉身。
真巧,類似的場景似乎離她並不遙遠。一個個月前,同樣在星巴克,她遇上了封景綽,那時候,他誤會她被邱巍然和孟迴雪三了。此時此刻,也有一個人坐在不遠處望著他們,只是,這個人不是封景綽。
他叫什麼來著的?
葉染染回過頭,努力想了想,這個可不就是那天站在封景綽身邊的溫和男子嘛?那次她和寢室幾隻去吃釜山料理的時候,還在釜山料理對面的日本料理看到過他和封景綽,周宜歡一同用餐。
待她大腦運轉完畢的時候,孫離東已然離開自己的座位,走到了葉染染的座位旁,似笑非笑,望著安然坐在座位上的魏謹之。
“你好,孫離東。”
魏謹之起身,右手與之一握,嘴角掛著淺笑,“你好,魏謹之。”
那是何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