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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輕風乍起,總是覺著,今日該有什麼不同。
一個時辰後。
攬華殿。
天空中的顏色漸漸暗了下來,這才聽聞門口的太監喊了聲:“九殿下駕到。”
九殿下駕到,百官跪迎。
柳淵不過三十歲,一張臉生的漂亮。他慵懶地坐在金座上,把玩著一串子瓔珞,聽見太監的通報聲,又換了個舒心的姿勢坐下。狹長的丹鳳眼殺氣時隱時現。
卿笛小小的身影出現在攬華殿下,斜陽拉長了她的影子。卿笛一步一步踏的極穩。待步至殿中,才福了福身子,道:“卿笛給皇兄請安。”說罷,便是自行起身,步至桌前,由宮女侍奉著。柳淵又是換了個順心的姿勢坐著。
“眾位卿家請起。”許久,卿笛才開口。威嚴十足。
“謝九殿下。”
“九皇妹,讓皇兄與百官等了這樣久。不知是否身體不適?”待百官坐定,柳謹才開口問道。這幅關切的模樣,真是讓卿笛吃驚。
柳謹與當今皇帝柳淵乃是同母所生。如今,柳淵又貴為皇帝。柳謹的地位自然比其餘七位皇女要高些。她前些年便已下嫁給右相林路的次子林颯。而林颯在三年前就戰死沙場。可柳謹仍舊住在右相府侍奉公婆,只有每逢東程國大節,按禮數便要回宮。而今日,柳謹坐於金殿下柳淵右側首位,而卿笛則落座於左側首位。
“卿笛不過路中遇了點事,耽擱了些時間。”卿笛回答間,有意無意地看了眼坐在對面末位的那兩位男子。煞是覺著眼熟。
柳淵瞧著幾月未見的卿笛。自他登基以來,倒是甚少見著這在威名遠揚的皇妹。不過是一個八歲的女童。他一雙眼如鷹盯獵物那般看著卿笛,卿笛渾身都有些不大自在了。
“皇妹好一個誤了時辰。是何事,竟勞皇妹這般費神。也讓朕等了好些時辰。”柳淵把玩著銀酒杯,銳利的目光雖是收回,但是還是時不時地看向卿笛,卻是看似漫不經心地問道。
自打他繼位以來,這皇家宴席對於柳卿笛而言則是如鴻門宴一般。她是能躲則躲。刺繡、詩書倒是成了極好的藉口。
許岑站在卿笛身後冷汗涔涔,暗中拉了拉卿笛的衣袖。
“卿笛之錯,還望皇兄恕罪。”卿笛跪了下來。在眾人眼中她與柳淵本就是水火不容。今兒,可不是添把柴火的好時機。
“九皇妹這是作何?”柳淵笑了,“罷了!皇妹年紀尚幼,又得父皇重託,日理萬機難免。只是下次皇家宴會。皇妹貪玩,莫忘記了時間才好。”
柳謹應和道:“皇兄所言甚是。”
“皇兄多慮。”卿笛面帶惶恐之意。心中卻是冷笑,這倒是真真一個下馬威。卿笛忽然感覺到身後那道目光似乎又變了些,卻也不知這目光的主人是那兩人的那一人。
“朕且先自罰三杯,九皇妹隨意。”說道,當真是取了杯子來,笑著飲了三杯。
卿笛此刻倒有些為難。若說是以前,三杯酒沒什麼。可今日這八歲女童的身體,到底不是飲酒的年紀。目光一轉,瞧著桌上三杯茶,有了主意。卿笛道:“皇妹來遲,是皇妹的不是其一。今兒皇兄只因關心皇妹身體,皇妹錯解了皇兄之意,是皇妹不是其二。皇兄貴為天子,卻因皇妹之錯,罰酒三杯,是皇妹不是之三。皇妹年幼,尚不可飲酒,便以這茶代酒,向皇兄賠罪。他日皇兄若有何處需要皇妹效力,皇妹定當萬死不辭。”
一字一句鏗鏘有力。卿笛回答,卻是驚了在坐百官。字字如珠,怎像尋常的八歲孩童?
“好。”柳淵一張俊顏似笑非笑,“皇妹果真是女中豪傑。朕佩服,佩服。”
“好!”一人率先鼓起掌來,驚得卿笛險些將杯中茶全部撒出去。那人目光熾熱,舉起酒杯道。“早聞貴國九公主聰慧過人。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蒲涯敬九公主一杯。”這蒲涯一說,卿笛餘光瞧了眼坐在她右側的八公主柳韻,羞紅了臉。
卿笛輕咳幾聲,驚了柳韻,柳韻的頭卻是埋地更低。卿笛嫣然一笑,道:“使者過獎。這聰慧過人,卿笛著實是不敢當。”又是一杯茶飲盡。
“何為不敢當?殿下英勇,蒲涯可謂是早有耳聞。”
“不過都是些虛傳罷了。我不過一個八歲的女娃罷了。”她對上蒲涯雙眼,心中又是一驚。這雙眼睛?是他,沒有錯,“如今使者前來定是為了兩國永接盟好。倒是不知,使者帶來了西延皇什麼旨意。這花羽盛宴之上,說出來讓大夥聽聽。不管怎樣,皇兄也是抵賴不得。”
蒲涯大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