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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了下樓來的人。
尤濯走到她面前,對目光呆滯的她說:“走吧。去哪一家?”
時隔多年後,向允都依然清晰記得那晚的水煮魚味道,但她會想,如果當時,她沒有突發奇想要去吃水煮魚,那後面的一切,會不會都不一樣。
其實,那明明只是一頓普通的水煮魚而已。
只是因為她那晚被好幾個人拒絕,又被他拒絕了好幾次,不抱任何期望的時候,突然那個人願意陪她,她便覺得,那個人不一樣。
她此時看他倍感親切,一路上話便特別多,跟他講晚上的遭遇,抱怨其他朋友姐妹的“不靠譜”,順帶討好地稱讚他真真真真真真是善解人意的大好人。就連吃飯的時候,話開啟了畫家,一直從親戚朋友講到自己家的情況。
飯店已經沒什麼人就餐了。一盆水煮魚向允是吃不完的,但她依然殷勤地問尤濯要加點什麼菜不。尤濯淺笑一笑:“我不餓,你吃飽就行。”就像那次在超市裡他說“沒關係你喜歡就多買點”一樣。
向允忍不住說:“你對每個人都是這樣嗎?體貼溫和但一點都不親切。”
尤濯抬眼:“這句話不矛盾嗎?既然覺得體貼溫和,為什麼又覺得不親切。”
向允答道:“體貼溫和在某些時候會顯得太過於客氣,親切的話……”她突然狡黠一眨眼,繼而坐到他這邊來,一隻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還不忘朝他盤中夾了兩塊肉,“來來來,坐近一點,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哦不,喝湯,這才是親兄弟嘛!親人之間,哪有你那麼假惺惺的作態,隨意一點嘛。不要這麼高冷啊。”又想了想,“……還是你其實還跟你媽媽一樣怨念著我們家,所以親近不起來?”
他把她的手推開一些:“跟你們家沒關係,我從小性格就是這樣。你覺得我不近人情,其實只是我獨立慣了而已。”
她撇嘴:“你這個冷淡淡的性格,以後怎麼交的到女朋友啊。”
他不以為然:“暫時對愛情這種東西沒有興趣。”
她一臉震驚:“你是正常的二十多歲的男人嗎?!”說他不食人間煙火,還真就坐實了?
他的目光在她的臉上稍作停留,隨即定在桌上某個焦點處:“你身在尤家,應該聽說過我們家的事情吧。當初我爸在G市出差遇見我媽,然後兩人相愛,談婚論嫁的時候其實我媽的家人並不看好我爸,也不願意女兒嫁到南方,太遠了。長輩們多有干擾,可我媽一片痴心,寧願斷絕關係也執意要嫁……後來的結果,你們都看到了。雖然我媽毅然離婚回了老家,如此絕情,可上戶口的時候卻依然給我保留了尤家的姓,又如此深情。她條件其實不錯,可還是終身未再嫁。去世之前她跟我說,尤家人這麼多年都想要你回去,若我走了,你就回你爸那邊吧……她一生都在矛盾糾結,我看她唸了一生怨了一生,如果這就是所謂的愛情,那未免太累了,不要也罷。”
如此長篇大論,實在有悖於尤濯平日的風格。
向允目瞪口呆了一會兒,點點頭表示了理解。
尤濯喝了一口水,餘光掃了掃她的表情,笑道:“是不是覺得我話太多不習慣?”
她點點頭,又搖搖頭:“其實你告訴我這些,是因為我家跟你家有類似的情況吧……這麼看我倆還真是同命相憐。”
“所以呢?”他偏頭看她,“難道你也對愛情沒興趣?”
“呃……”她思慮片刻,“我跟你還是不一樣的。你是不相信愛情,我呢……我是不相信男人。”
他默了許久,才問:“不相信男人,你也是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啊。”
她翻個白眼:“彼此彼此。”
有了這頓飯之後,向允跟尤濯親近了不少。至少,尤濯對待她的時候,笑容不像跟其他親戚那般溫和卻疏離,而是眉眼都彎起來,笑意是抵達了瞳底的。
六月下旬,尤家又熱鬧起來,高考成績公佈,各個親戚又到二老這裡來串門,關心關心向允的高考成績。
向允一臉無所謂,反正與平時沒有太大起伏,無驚無喜,填報志願的時候,向允有意離開Y市出去看看,向媽媽不樂意,尤家二老又把尤濯搬出來,說人家有經驗,讓他提提意見。
尤濯被按在向允身邊坐下,那本參考學校的厚本子直往他懷裡塞。
周圍一群人目光灼灼地望著他,尤濯在眾目睽睽下一本正經地跟向允分析留在本地的利弊和去外省上學的好壞,以及他所瞭解的幾所高校的專業情況。
一堆人討論了一下午,各抒己見還是沒個頭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