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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還是冷暖自知的。
她遠遠望著這些日子努力打造的夢幻婚禮,逐漸在五光十色裡模糊了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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筵席散場的時候,紀桐找機會鄭重給新人送上了祝福。
她不知道今晚為什麼感慨萬千,也許是這個失而復得的故事讓她想到了自己。這些日子以來,心裡隱約的不確定終於在這一刻迸發。
紀桐還記得曾經某次和同事們閒聊的時候,做了個關於戀愛的心理測試。答案很微妙,說她因為自我保護太強,而不願奮不顧身去愛一個人,所以她不會把愛情放在第一位,也不會遇上讓自己奮不顧身的愛情。
那時候周圍的朋友,誰都不知道關於杭迦白的那段故事。也沒人知道,她曾經為他做了多少蠢事。
記不清是分開後的第幾個年頭,周邊海域發生了地震,紀桐在家裡都能感受到輕微的震感。那時候她嚇得不輕,跟著鄰居跑下樓。底樓聚集了不少人,都在那驚魂未定地討論著關於地震的事情。可他們看到紀桐的時候,卻同時忍俊不禁——她的懷裡,居然還抱了一缸金魚。
那是杭迦白最後一次送她的禮物,生死攸關的時刻,她也不知自己怎麼了,想都沒想就抱著那缸魚往下跑了十幾層樓。看著它們在魚缸裡相互追逐的身影,紀桐忽然就哭了出來。
如此繾綣又脆弱的感情,可以被稱作為愛情嗎?
Chapter 21
這一晚,紀桐想了很多,百感交集地離開酒店時,剛好看到在大廳等候的杭迦白。二話不說,不顧旁人目光就衝過去從背後抱了上去。
杭迦白正站在落地窗前望著外面的夜景,被人突然這麼一抱,倒也沒嚇著,不緊不慢地轉過身把她接到懷裡。
他也忙了一整天,眉宇間還可見隱約的疲憊,卻在見到她的瞬間轉為溫暖的笑意。“怎麼了,是不是很累?”
她貼著杭迦白的胸口點了點頭,喃喃道:“帶我回家,白開水。”
這個紛紛擾擾的世間,唯有他的出現讓她稍感安慰。
杭迦白沒再多問,只摸摸她的腦袋,淡然笑道:“好,回家。”
仍然是杭迦白開的車,穿梭在夜色闌珊的城市交通中。已過了最熱鬧的時候,週末晚上的街頭稍許空曠了些。
紀桐靠在副駕駛座,眯著眼眺望高架遠處的霓虹。這場景有些熟悉,讓她想起了杭迦白生日那天。因為日子特殊,撞上了紀父的忌日,兩人都沒吃什麼大餐好好慶祝。以杭迦白的性格,她覺得自己可能害他一輩子都過不了生日了。她這樣想著,心裡尤為內疚。
輕撥出一口氣,目光仍未挪開車窗外的夜景,紀桐又輕聲說:“我媽總說要給你介紹女朋友呢。”
杭迦白淡淡答道:“我不會答應的。”
“嗯,我也不答應。”她笑了笑,忽然覺察出自己笑得苦澀,又無奈地搖了搖頭。
他遲疑了片刻,終究還是開口問了:“桐桐,你可不可以告訴我,為什麼不願意告訴阿姨我們的事?”
紀桐坦言道:“白開水,我也想,但我不敢說。”
“不敢?”杭迦白投來詫異的目光。
“嗯。”她舒了口氣,含蓄答道,“就是……怕你哪天又走了。”
紀桐的擔憂並非空穴來風,杭迦白那時候不在,也不併不知曉他離開後紀家發生了怎樣天翻地覆的變化。紀母天天哭著讓紀桐把他追回來,也不肯做飯,每天坐在沙發上嘆氣。父親剛走,家裡沒了頂樑柱,也失去了主要經濟來源。老房子面臨拆遷,一大堆事情落到母女兩頭上。
紀桐表面說無所謂,走就走了,可一到了晚上,就整宿整宿睡不著覺。她以為杭迦白有了更好的選擇,走向了他母親一早安排好的康莊大道。
除了難過,更多的是不甘心。於是她努力賺錢,試著麻痺自己,也想讓媽媽知道,沒了爸爸和杭迦白,母女兩也可以過得更好。
那時候紀桐還天真地以為,把他們分開的是現實殘酷,就像當年的戚先生和戚太太。而事實卻恰恰相反,僅是自身的不堅定就足以構成分開的理由,一切外在的事件都只是誘因而已。
“白開水,我怕我媽再傷心,畢竟她只有我了。談戀愛的事,我不得不比任何人更謹慎,希望你能理解。”
杭迦白沉默良久,轉了最後一個彎進入小區大門,最後穩穩地停了車。
“桐桐。”他壓低聲音,帶著些沙啞的內疚,“我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讓你再相信我,可是真的不想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