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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迦白會意,欠了欠身再次表達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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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桐也看了網上的傳聞,回了家還悶悶不樂的,小心翼翼問他怎麼辦。
杭迦白溫柔地摸摸她的腦袋,讓她不要去想那些糟心事。
想讓她永遠活得單純如孩童,可或許這個願望本身就遙遠得像個烏托邦。
生活本身就充滿了各種分岔路口,杭迦白知道自己能走到今天,不一定每次都選擇了最正確的路,可他至少沒忘記自己的初衷。這麼多年以來,他自認除了紀桐之外,他沒對不起任何人。那些平白無故咬著他不放的人,他不知曉對方的目的,卻自知問心無愧。
洗完澡回房間的時候,看到紀桐蜷縮在沙發上,抱著個電腦,眼眶紅紅的。一看到他回來,就反應極快地把電腦合上了。
“看什麼呢?”杭迦白走過去想看,電腦卻被她往身後一藏。
“沒什麼……”
聰明如杭醫生,瞬間就瞭然於心,在她身邊坐了下來,緩緩抽出她放在身後的雙手,放在自己的手心裡。
他低眸看著她柔軟的手心,輕嘆一聲:“杭太太,別難過。”
她心下一動,一腦袋栽進他懷裡。“我什麼都幫不了你。”
“幫得了。”杭迦白伸出兩根食指,抵在她的兩側唇角,輕輕往上頂了頂,“你每天這麼笑一笑,就幫了我大忙了。”
紅彤彤的眼睛委屈地注視著他,數秒後,紀桐終於展開了笑顏。
“總算笑了。”杭迦白這才鬆了口氣,“我還以為我要烽火戲諸侯,你才肯笑呢。”
“早知道你有烽火戲諸侯的本事,我就不笑了。”
“……”
醫院本就是個悲傷多過喜悅的地方,他不忍心告訴紀桐,自己今天剛剛目睹了一個患者死在手術檯上。雖然不是第一次,但這樣的畫面再多幾次都沒辦法讓人麻木。他記得那個孩子拼命扯著蓋在死者臉上的白布,哭著喊“爸爸”,還說主刀的副主任醫師是魔鬼。這樣的畫面無法不讓杭迦白聯想到自己,當初也曾在父親的遺體前哭得這樣撕心裂肺,抓著那醫生的手,不斷重複著說爸爸是無辜的。
在場的所有人都在安慰他,可沒有一個願意相信他啊。
這個殘忍又匆忙的世界,又怎會停下片刻來聽聽孩子的一句話。
那麼多瑣碎的念頭夾雜在一起,杭迦白徹底失眠了,平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發呆,腦海裡像跑馬燈一樣閃過一段段兒時的畫面。
身邊的紀桐睡得正酣,緊抱著他的身體隨呼吸起伏,睡顏平和而安詳。
他開始放縱自己去想一些平時根本不敢想的事情。
倘若父親沒有離開的話,他應該也能像其他人一樣擁有一個完整的家庭吧?那麼他不會從小就生活在流言蜚語中,受盡旁人欺辱,每天只能靠麻痺自己過日子。
他依稀記得父親彌留之際,給他留下了一封遺書。後來奶奶怕他傷心,就把遺書收起來了,而上面的內容他還記得清清楚楚。那句絕望而現實的話可能註定了他杭迦白的一生——
“對不起,爸爸留給你的路也許比誰都難走。
可爸爸也相信,你能走得比誰都要好。”
第32章 城C。34
第二天,杭迦白照常去查房,剛從重症監護室出來沒兩天的15號床病人在那得意洋洋地衝他吹口哨。
杭迦白冷冷地回過頭,“怎麼,大病初癒,又打算開始浪了?”
“你這醫生怎麼這麼討人厭呢?”15號床病人“嘖”了一聲,卻還是樂呵呵地朝杭迦白勾了勾手指示意他靠近,“不過看在你救了我一命的份上,我有一份禮物要送給你。”
杭迦白雙手環胸,淡定地問:“這回又是幾十萬?”
“你還真打算要錢啊你!要不要臉啊!”那傢伙被逼急了,自己就一股腦吐了出來,“聽說你這兩天遇到點小麻煩,我給你擺平咯。”
杭迦白沒明白,茫然地看著他。
“記者的事兒啊!”15號病人提醒他,“我在媒體那裡有關係,已經幫你把這事壓下去了。”
杭迦白還是不太信,對方見狀,乾咳了兩聲,不經意似地解釋道:“我之前不過是想整整你,又不是非要逼死你。我就是不爽那些美女護士成天討論你而已,說真的,我又不比你差,對吧?”
杭迦白僵硬地扯了扯嘴角,顯然不大想接話。
“對了,我還順帶給你調查了一下,這背後是誰想抹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