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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仰仗他而活,他不是你一個人的。
雲姑娘,算我求你,你就行行好吧,放過容淵哥哥,也放過我們回生谷百餘人的性命。念卿會每日為你燒香祈福的。”
聆歌只覺後背有溼冷的寒意,屋內溫暖如春,泛著玉蘭花的香氣,可她卻感覺不到絲毫的暖意。柳念卿見她不答話,也不再逼迫她,從懷裡掏出個小袋子放在桌上:“這裡有一些銀兩,我相信雲姑娘深明大義,會做出最好的選擇。”說完起身又看了一眼聆歌轉身走了出去。
紫衣約好了聆歌上午要去瓊芳亭附近的玉蘭樹林摘玉蘭花的,可是左等右等都不見人,不得已只好親自去她院子尋她。
推了門見聆歌正坐在涼椅上望著窗外發呆,一張小臉的顏色簡直比她昏迷的時候更加難看,額際微溼,鬱鬱寡歡,整個人看著就像是被從水裡打撈出來般。
紫衣嚇得肉跳心驚,扔了籃子忙跑了過去:“我的好姑娘啊,這是怎麼了?落水了?怎麼出這樣多的冷汗?您身子不舒服嗎?我找人給您看看?您可別嚇紫衣,若是公子知道了紫衣沒照顧好您,回頭公子就得扒了我的皮做墊子!”
聆歌微微回神,眼裡卻還是木木的,她看著紫衣的眼睛半天都沒眨一下:“聆歌姑娘,您這是怎麼了?快去榻上躺著,是不是昨兒涼著了?”
聆歌搖了搖頭:“玉蘭花摘了嗎?”
“您就別操心這個啦!回頭我找別人去摘一樣的,您這會子不舒服就先歇歇。”
“嗯,我沒事,就是有些頭疼,你別擔心,我歇一覺就好。”
紫衣忙扶著聆歌躺在榻上,細心的將錦被為她蓋好,這是怎麼話說的?這位是他們公子的寶貝疙瘩,是他們公子的心肝肉,她要真是有個三長兩短,他們公子再好的氣性,都保不齊將她活颳了扔去餵狗。
聆歌頭腦渾噩的脹痛,什麼都不想去想,可偏偏沒有一刻比現在更加清明。柳念卿說的對,她留在回生谷只會給容淵帶來麻煩,眼下她的身份已經洩露,也許不日他們就會找到這裡。
她從失蹤到現在已經是三月有餘,也未上報朝廷說她人在這裡養傷,這會子說什麼都解釋不清楚了。回生谷收留她這麼久,總要有個說法,她死了不打緊,難不成還真要容淵也揹著黑鍋?回生谷百餘人,有的人她甚至還未見過,卻要為自己而死,如果真是這樣,她罪孽就大了,死一百次都不夠超脫的。
聆歌翻了個身子,心下從未有過的慌張,無妨,本來不就是下定決心要離開嗎,只不過是提前了幾天而已……可縱然她做了千百次的準備和決心,到了真張時,她依舊痛的肝腸寸斷。
此次一別,怕今生便再沒重逢之日了,她的容淵啊……當真是要痛的她無法超生。
心中一個激靈,聆歌猛地翻身下榻,她沒有時間了,即便是隔著重重高門,她也想離他再近一點。腦子裡混沌不堪,聆歌扶著牆喘了口氣,才踉蹌著疾步走出了屋子。
紫風閣外肅穆**,不似江南亭臺樓閣的婉約,高門深牆讓人不禁心生戰慄。聆歌臉色蒼白的猶如厲鬼,八十一級的臺階幾乎用了她一生的力氣。當聆歌好不容易站在紫風閣大門外時,已是全身被冷汗侵透,風一吹來泛著刺骨的冷。
她緩緩地靠著大門滑坐在地,她想聽他的聲音,他就在這門裡,心心念念著自己,這樣好的男子,她這一生再也遇不到了。
淚水猖狂的湧出,聆歌死死的咬住下唇,生怕洩露了聲音擾了門裡人的閉關。她心裡痛的無以復加,像是放在油鍋裡炸了一輪,她沒處訴苦,覺得自己要被壓垮了。
她徒有個公主的名頭,半天也沒享受過公主的尊榮,可她吃再多的苦都不怕,只是讓她和容淵分開,她覺得她就要死了,她受不住,只要一想到此生再也無法相見,她甚至覺得不如在這一頭撞死來得痛快。
聆歌無聲的哭了兩個多時辰,背靠在大門上一直沒動彈過,眼看日頭偏西,再不走,怕是就更沒決心離開了。她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回身看著紫風閣三個大字。
她的容淵啊!這一生怎麼就這麼命苦呢?遇見了又不能相守,直叫人扯斷了腸子的痛。早知如此……早知如此她也不後悔這般的深愛著他,相遇總是上天憐憫她,只是自己命運不濟,沒運氣與他相守到老,她註定還要在這混沌的人世裡沉淪翻滾著才能得以超脫……
自從上午見著聆歌魂不守舍的樣子後,紫衣的眼皮子就一直跳個不停,心裡七上八下的總覺得要發生什麼事。好不容易熬到天色擦黑了,想著聆歌也睡了大半日應該能有些精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