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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倘若聆歌真的遭遇什麼不測,他恐怕真的活不下去了。自己活了二十年竟成了這般不爭氣的模樣,為了個姑娘要死要活,可他也沒法子,聆歌就是他的命,遇著她,他的自尊和驕傲便再也提不起來了。
容淵不答話,抱著聆歌穿過他們三人,沒有絲毫停頓的便向紫音閣走去。
柳念卿心中絕望,自始至終,容淵的眼睛從未看過她,沒有絲毫的猶豫,就是連苛責都吝嗇於給她。他徹底的將自己忽視,遮蔽在他的心門之外。
聆歌醒來的時候已是第二日。她躺在榻上,全身就像是散了架子又重新拼湊起來一般,各個零部件都不像是自己的。回想起來昨夜發生的種種,依舊覺得渾身汗毛倒立,她命苦不假,命大卻也是真的。
只是這種事情還是少發生幾次的好,哪次容淵施救不及,她就真的兩腿一蹬,找她孃親去了……
容淵……
聆歌一個激靈翻身而起,卻不小心牽扯到某一處傷口,疼得她呲牙咧嘴的低呼了一聲。
隨著聆歌的動作,瞬間驚醒了趴在床榻邊淺眠的人,容淵肅然一驚,急忙直起身子看向聆歌。
“聆歌!”
聆歌晃了晃神,才發現她並不是在自己的院子裡:“我在你房裡?”
容淵‘嗯’了一聲,伸手牽起聆歌的手腕,細細的診了起來,半晌才輕舒了口氣:“還好沒什麼大礙,臉頰已經消腫了,身上只是有一些輕微的擦傷,我已經幫你擦過藥了,過不了兩天便會痊癒,你不要擔心。”
聆歌心疼的撫上容淵的臉頰,他的臉色異常的蒼白,眼下發青,整個人看起來憔悴不堪:“你一夜沒睡?”
容淵抬手覆住聆歌的柔荑:“我一個爺們兒家,不礙事。”
“你提前出關了?是不是遭到反噬了?你傷的重嗎?”聆歌說著便紅了眼眶,她的容淵真是好樣的,自己這麼能折騰他還這樣心平氣和的同自己說話。
容淵確實精神有些不濟,眼巴巴的看著聆歌:“你別擔心我,我就是有些累,睡一覺就好了……”
聆歌最受不得就是他如此的看著自己,那麼高高在上的人兒,被自己禍害成了這個樣子,出生入死也就罷了,現在連個囫圇覺都睡不上,她真是造孽了:“你快睡會子吧,我眼下好多了。我先回自己的院子歇著,等你歇好了,我再來看你?”
容淵一聽急忙拉住聆歌欲抽走的手:“你哪也別去!”
他現在脆弱的就像瓊芳亭旁的玉蘭花,只要微風一掃,他便要消散了。他現在就是驚弓之鳥,必須時時的看見她才能安心。
聆歌心酸,以前多健全的一人兒啊,現在糟踐的患得患失,她罪過大了……
“那好,你來榻子上躺著,我在旁邊守著你?”
“你身上還有傷呢……”
聆歌為難了,走也不行,留也不行,他究竟是個什麼意思?
“那你說怎麼辦?”
“我的床塌那麼大……”
所以呢?即便躺下兩個人也不擠?聆歌臉色一變,剛心疼他沒一會,他便開始這般不正經,他們孤男寡女躺到一塊算什麼事?
剛想斥責他,便見容淵嘴角微撇,鳳目如深湖剪秋,一汪水似的動人,心裡莫名就軟了下去。她是十二月的冬雪,而容淵就是她的暖陽,只要貼近他,她便不再成型了。
罷了,人家為自己這麼出生入死,躺一會便躺一會吧。
聆歌往裡側一讓,拍了拍榻邊,容淵立刻眉開眼笑的脫了鞋子便躺在她身側。
他終究是個君子,不如紫極那般的活泛,兩人雖躺到了一處,他卻是畢恭畢敬,生怕惹了聆歌不開心而不敢靠近她。倆人中間隔了一大段距離,一裡一外的躺著。
即便是隔著這樣的距離,他也心跳如雷,這種細微的親暱總能讓他心猿意馬。想著以後若是能到娶她,便可以天天同她這樣躺著,心離得這樣近,即便大眼瞪小眼的看著榻頂的帳子發呆,他也同吃了石蜜一般的甜。
“容淵……”
“嗯?”
“你很氣我吧?我就是一個麻煩精,到處給你裹亂,你遇見我後,就沒一天安生的……甭說你了,我自己都恨我自己……”
“你還知道?”容淵被她說到了痛楚,凝眉側頭看著她。
聆歌心下難過,他果然覺得自己是個麻煩,他現在好脾氣,對自己有求必應,可終究有一天會膩煩。
“我也奇怪你,為何不能好好地待在我身邊?為何你總想離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