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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見柳念卿對自己這樣體貼,正巧在她這裡又受了委屈,不如退一步,乾脆娶了柳念卿過安穩日子得了。男人嘛,還不是有了這個就忘了那個,就像她父皇和皇兄們,哪個不是妃妾一大群?容淵也是個男人,他何必和自己過不去?
想到這裡聆歌才覺得後衫冰涼,已經是被冷汗沁透,想到他也許會愛上別人,心裡就針扎般的難過。她也覺得奇怪,認識不過月餘,怎會愛成這樣?也許情愛本就沒有常理可言,所謂的一眼萬年八成就是這樣了。你看見了他,就那麼一眼,便把一生都送給他了。
孫長及見聆歌舉著個瓷勺懸在半空正看著自己發呆,他也沒出聲,就任她這樣的看著自己。她從進門到現在已經不知發呆了多少次,經過那日落湖事件後,他便隱約覺得聆歌和容淵之間一定有事情發生,孫長及不敢問,只能拿眼睛偷偷的瞟她。
聆歌臉色難看,一點笑意也沒有,可即便臉色難看他也覺得受用,二八的年華,嫩的像朵花似的,笑起來清婉,就是愁起來都別有一番滋味。這麼周全兒的姑娘若是能娶回家,後半輩子做夢都得笑醒。
容淵旋風似的一腳將門踹開,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幅畫面,年輕男子倚靠在床榻上,女子坐在榻邊的墩椅上,手裡握著瓷勺正喂著男子喝藥,兩人均是風華正茂,含情脈脈的望著彼此,那眼神如膠似漆,看得容淵一顆心霎時冷到了極點。
原來在沒有他的地方,他們已經這樣好了,怪不得那日在瓊芳亭聆歌同自己說,待孫長及痊癒以後就會離開,怪不得聆歌墜湖後,孫長及會毫不猶豫的跳下去救她。
他突兀的站在那,從來沒覺得自己這樣傻,本有滿肚子的疑惑和怒氣,就這樣化作了無可言語的委屈與失望。
容淵進屋的動靜驚天動地,立時驚了榻邊的倆個人,聆歌和孫長及均是一懍,錯愕的望向門口。
“容淵?”聆歌下意識的喚了一聲,他站在門口,青衫如畫,臉色有些蒼白,人也消瘦了許多,帶著一種憔悴,讓她感到有些心疼,又帶著一股莫名的喜悅,怔怔的望著容淵。
那一聲略帶著驚訝和柔軟的女音傳入容淵的耳朵,她舉著瓷勺僵在那裡,一雙美目正疑惑的望著自己,容淵心中湧起一絲酸楚的甜意,她第一次叫自己的名字,沒有尊稱,沒有公子,就像是最熟悉的人,那樣自然親切的喚著自己,他突然間感覺自己受了莫大的委屈,他其實這樣容易滿足,只是她喚了一聲自己的名字,他便要高興許久。
容淵站在那裡,在聆歌那一聲輕喚的瞬間便卸去了所有的憤怒,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半天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們兩人的目光像是針扎一般,刺得他遍體鱗傷,恨不得地上有一條縫,他可以立刻鑽進去。
聆歌見他半天不說一句話,神色彆扭,不知生了什麼事,試探著又喚了一聲:“容淵?”
原本有些蒼白的臉頰微微泛紅,容淵剛想轉身離開,卻不成想和剛飛奔過來的紫極撞了個正著。
紫極奔的上氣不接下氣,剛停下來就扶著門框不住的喘息,聆歌皺眉看他跟個風箱似的,終是起身走到桌邊為他們二位各自倒了杯溫茶,不疼不癢的說:“二位這一大早的是有什麼急事嗎?主僕二人倒是有緣分,是說好了一起來的?紫極你怎地喘成這個樣子?被狗攆了不成?”
紫極一噎,容淵面頰也漲得通紅,緊抿著薄唇一聲不響。待氣息好不容易平穩了,紫極才眨巴眨巴眼睛看了看屋內的三人,這是什麼情況?
剛才看容淵那張閻王臉,他以為孫長及這會早就應該血濺五步了,可再回頭一看,人家正好好的躺靠在榻上,疑惑的審視著自己和容淵,那邊聆歌姑娘面上神色雖然不是很好看,但至少沒早些時候看著那麼決絕,這會兒子正一副看好戲的神情瞪著他們。
紫極心頭苦笑,我的好公子爺哎,您這氣兒敢情只要一看見聆歌姑娘就都消了?瞅瞅您那出,門角一站,可憐巴巴的像個受了氣的小媳婦,您是回生谷谷主,名頭響噹噹的天下第一啊!丟人!忒丟人了!
紫極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轉頭看向容淵:“哎呦!公子您走的也忒快了,紫極撒開丫子都沒追上您,您不說您要親自給孫公子看腿的嗎?您說您病也才好,做什麼這麼辛苦?您啊!忒善良!”
紫極這話一出口,不光是孫長及和聆歌,就連容淵自己也怔住了,他來給姓孫的看腿?他都恨不得再把他腿打折一次,怎麼會巴巴的趕來為他治病?
紫極一個勁的使眼色,可看他們公子那副莫名其妙的表情,他真恨不得立時把他腦袋削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