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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淵急忙牽過她的手腕,感受到指尖下的脈搏正在逐漸的恢復平穩,緊蹙了四天的眉頭才漸漸地展開。瞥見樓幽蘭帶著詢問的看著自己,輕輕的搖了搖頭,示意已經沒事了。
樓幽蘭提心吊膽了半天,見著她總算轉危為安,這才敢舒了一口氣。心雖安了,取而代之的則是滔天的怒火,這幾日的擔驚受怕、痛苦煎熬幾乎磨去了他大半的意志。他覺得自己現在脆弱的就像一棵翠柳,風稍微大點,就可以斷了自己的全部生機。
他氣極,一顆心被聆歌折磨的千瘡百孔,好不容易盼到聆歌醒了,就像是要傾訴莫大的委屈,紅著鳳目對聆歌吼道:
“你要嚇死我嗎!你這個該死的女人,早知道你這麼沒良心,當初見著你時就應該把你宰了才對!你沒家人了嗎?北曜國你不是還有個哥子嗎?他孤苦無依的,你要是隨著聆風去了,那他怎麼辦?還有我呢!我不是你的家人?玄寧和鳳羽呢?你全都不顧了,還有他!”
樓幽蘭一指身邊的容淵:“他大老遠從回生谷追來,天天就為你善後了,今天生病明天活不下去的,就是神醫也扛不住你這麼折騰他吧!你、你欠了人家多少的診金!你要怎麼還他!”他破天荒的為容淵仗義執言,後者不大適應,奇怪的瞧了瞧他。
他越說越氣,一方面因為聆歌終於醒來而欣喜,一方面又深怕著她不會再原諒自己。他壓抑了這麼多天,每一瞬都面臨著崩潰,他真的沒法子形容,愛到了極致,真的經不起任何風吹雨打。
畢竟昏睡了有些日子,聆歌起初有些茫然無措的瞪著帳頂,緩了半天的神兒,清明都沒回歸靈臺。剛才的夢境那麼真實,如同身臨,聆風的話還在自己耳邊,她仔細的回想,翻過來覆過去的,記著的還是那一句‘別叫他放心不下’。
樓幽蘭聒噪的很,喋喋不休的沒完沒了。聆歌慢慢地回過頭去,見樓幽蘭一愣,止了嘴和容淵齊齊的望著自己,神色是她從未見過的疲倦與憂傷,看著自己有些緊張,甚至有些害怕,似乎在等著自己開口,天堂還是地獄,就全憑著自己言語了。
她覺得自己就像是已經死過一次那樣,聆風的慘死終究將她的半條性命也帶走了。她和聆風相伴了十三年,剛想著苦盡甘來,到南辰國落了腳,就可以把聆羽接來,到時他們兄妹三人便又可以團聚在一起了。
可他們終究只是這場巨大棋盤中的一枚棋子,不由自主的移動,生與死都不能掌握在自己手裡。
她的聆風死的何其無辜,為了那些毫不相干的理由,白白葬送了一生的大好年華。聆歌再次閉上了眼睛,淚水不由自主的劃過眼角,滴進軟枕裡,染上一片小小的水漬。
樓幽蘭瞧見她哭了,以為剛才是自己的話嚴重了,又開始著急起來,忙拉過聆歌的手,將她密密實實的包裹在掌心。
“你別哭呀,我話重了?我、我就害怕了這些個日子,所以才控制不住地對你發脾氣。好歌兒,天知道我這些天是怎麼過來的,我險些要跟你去了,總想著過了今天就一根麻繩吊死自己算了,也算是給你賠罪,可我又怕萬一死了,你醒來看不見我,會不會難過呢?”
樓幽蘭隨即落寞的一笑:“你怎麼會難過呢?你心裡都恨死我了,巴不得我早點死了,去給你弟弟賠罪……”
他知道她心裡難過,她剛剛死了親人,這會子就是她要賞自己耳刮子,他都能忍著,可是她什麼也沒做,就這麼閉著眼睛壓抑的抽噎著。
帳子裡靜的可怕,除了她的低泣聲外,只有絕望的沉寂,沒有盡頭,讓人升起無盡的哀傷。
樓幽蘭簡直要被她這個模樣折磨的五臟盡毀,他終是忍不住伸手將她抱進懷裡,紅著眼眶安慰道:“我知道你難過,哭出來吧,哭出來就好了,要不你使勁的打我,我都受著。只是聆歌,求你別這樣,你這不是要了我的命嗎?你這個樣子,聆歌,我看著真的要活不下去了。”
他一遍一遍的輕拍著聆歌的後背,她哭,他便陪著一起流淚,她痛,他便千倍萬倍的感同身受著。
容淵嘆了口氣,立在榻子邊上看著他們兩人抱頭痛哭,他知道自己該離開了,站在這裡除了瞧著他們還能做什麼呢?那個男人才是聆歌正牌的夫君,她難過的時候,早就有了另一個人可以為她肝腦塗地著。
他轉了身,獨自走向帳外,在簾子放下的那一剎那,還是忍不住的回頭去看。那個女人畢竟刻在自己的骨血裡,每一次問安與再見,都需要耗盡他所有的力氣。
聆歌……我是這樣的愛你……
簾子放下的那一刻,他看見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