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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蕖今日卻並沒有如同往日一般,直接到晉陽長公主的屋裡去尋她,而是在大門口使人先喚來了晉陽長公主身邊的貼身丫鬟清語,見人後,只客氣問了一句:“清語姐姐,母親這會兒心情如何?”
清語並未立刻回答,神色有異,搖了搖頭,話語之間彷彿也是帶著幾分猶豫,過了好一會兒,方才輕聲說了一句:“劉公子在長公主屋裡。”
芙蕖立即便明白了過來,心裡倒也不覺驚奇,只是心底輕輕嘆了一口氣。她衝著底下跟著她的丫鬟僕婦了打了個手勢,讓她們呆於原地,隻身一人慢行。
晉陽長公主居所,是這公主府裡最大一處院落,建築上延承皇宮內殿造法,極其雄偉精美,房梁木柱,高高聳立,芙蕖站在屋外,人還未走近,便聽到了她母親帶著幾分憤怒的聲音從裡邊傳了出來:“今日是什麼場合,你來做什麼!還不去自個院裡待著,讓芙蕖和旁人瞧見了,成什麼樣子!”
“公主莫氣,是衡不好,衡只是……想與郡主送份生辰禮。”聲音清越的男子語氣溫柔,不急不緩勸說解釋。
只可惜,這份溫柔,並不能夠緩和榮華長公主語氣中的生硬,反倒是讓長公主變得越發尖酸刻薄:“呵,你從頭到尾,有哪樣東西不是本宮給的,有什麼資格給芙蕖送禮物,她又何時稀罕你這份禮物,還不拿著東西滾回去!”
芙蕖站在屋外,聽到了屋內傳出一陣東西摔落的聲音,緊接著,便是腳步聲由遠而近傳來,她下意識往柱子後邊躲了一下,抬頭只看到一名身著青衣、身材消瘦的男子從屋裡走了出來。
雖然在屋裡受了長公主這份對待,不過這名男子的臉上,神色依然從容不迫,仍帶著淡淡微笑。他長得頗為俊秀,但稱不上美男子,而且年齡瞧著,也並不年輕,眼角甚至還有幾絲紋路,不過所幸這紋路看著也不會讓人覺得蒼老,反倒越添了幾分儒雅與溫潤。
此刻,他手上拿著被摔得破了邊角的黃花梨木盒子,從屋裡走出時,並未立刻離開,只站在屋外靜立了好一會兒,方才面上帶了幾分黯淡慢慢離去。
經過芙蕖所立之地時,他彷彿是察覺到了什麼,腳步微微停了一下,但最終卻並沒有揭破,只是微微俯身朝著芙蕖的方位行了一禮,方才沉默慢慢起身離開。
直到劉衡的身影徹底看不到了,芙蕖才從柱子後邊走了出來,她站在原地看著劉衡離去的方向看了一會兒,眼神淡淡收回目光,轉身時臉上卻重新帶上了笑容,步履故作輕盈的走進了屋子裡。
這會兒,顯然長公主的心情並沒有因為劉衡的離去而有所變好,讓她生氣憤怒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芙蕖走入之時,她用手撐著頭側身衝著站在身邊的王嬤嬤抱怨著:“芙蕖生日,夏珏這個做父親的,竟然到現在還沒有露過身影,又不知陷在哪個溫柔鄉了!還有越朗這孩子,自己妹妹生日,一點都不上心,一大早不知跑到哪裡去了?淨是給我添亂!”
長公主容姿豔麗,雖已是兩個孩子的母親,但一張臉蛋卻看不出任何歲月痕跡,只有眉頭之處,稍稍帶著幾道痕跡,顯然是因為它的主人經常皺眉的緣故。這會兒,她背對門口方向,並沒有注意到從屋外走進來的芙蕖,而站在長公主對面的王嬤嬤卻是注意到了,原本微微張開欲說話的嘴巴,立刻合上了。
芙蕖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倒是笑容不變的走到了自己母親身邊,扶住了晉陽長公主的手,輕聲溫語勸道:“母親莫急,哥哥昨日便與我說了,今日一大早出門是要給我取禮物,而父親……畢竟國公府與長公主府有些距離,便是父親一大早出門,也不可能這麼早便到了。”
芙蕖知道晉陽長公主是怕她難受,其實,真的說到她自己的父親夏國公的時候,她也不是不難過,若是她的父親真的上心,便是晉陽長公主真的不許他住在公主府裡,他起個大早,趕個急車,這會兒只怕也早已經到了,可偏生,到了這會兒,仍未見人影,足可見其中緣由。
但這些話,芙蕖也只能夠藏在心裡,若是讓晉陽長公主知曉,只怕會越發惱怒,搞不準,還會由此引出一場風波,這又是何必呢!
晉陽長公主顯然也知曉女兒的心思,她心中雖然憤恨,但想到今日是個大喜日子,倒也收斂了怒氣,只是上下端詳著自己的女兒。
今日是芙蕖十四歲生辰,十四之齡,已過豆蔻稚嫩時期,正當亭亭玉立之時。芙蕖容顏像足了她,柳眉杏仁眼,五官嬌豔鮮明,仿若一枝含苞欲放的花朵。她身上穿著一襲宮中太后賜下的水紅色軟緞繡花宮裝,又戴了一頂精巧的蓮花底式樣金花冠,更顯嬌豔與貴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