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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進了帳,裴禹踱在案前座下,抬手略將案上紙筆墨硯攏了一攏。李驥見他不語,又垂首道:“我今日出言非分,先生別怪罪。”
裴禹怎不知他是見了尉遲遠的得色而不平,冷淡道:“你確是失分寸了。”凝神一刻,忽而道:“我倒想著,此處有尉遲將軍在,我想去龍華山幾日。”又道,“你留在此處,萬一尉遲將軍有事相問,從前諸事箇中來歷你也清楚。”
李驥既知裴禹與尉遲遠相互許諾的前情,便明白此時裴禹這是不願被疑心食言貪戀權柄索性抽身。可裴禹這樣的生性為人,實在太桀驁而難為人想。這離了軍營躲進山去固然是定然可信守前言,可這放在尉遲遠眼中,便幾乎是擺臉色示威了。
李驥略一思忖,道:“先生還是別忙著走。今日帳前安排的雖好,可我總覺這事匆促恐生波折。先生在這,營中萬一有事要商議時,也好便當。”
裴禹淡淡道:“而今攻城已是水到渠成,這若還有什麼倉促,便無事是穩拿的了。”
李驥道:“看來是萬無一失。只是尉遲將軍這樣謹慎的人,原也有不謹慎的時候。”見裴禹看他,輕聲道,“這陣前往日早有地圖繪製,那乘船看地勢的主意……不過是為了向城內耀武揚威罷了。”
裴禹捋著指上結痂的印痕道:“今日你話是有些多。”
李驥勉強一笑。他從前是太師跟前的文書,這一遭又侍候裴禹,他的性命前程,其實早與這兩人相連。若裴禹不容於接掌朝權的宗室,他這樣近旁的人亦必受牽連。想著回到西京尚不知是何前景,心中便總一陣陣煩憂。
卻聽裴禹道:“我在這裡有一樁事,倒是要你去辦。”
李驥忙道:“是。”
裴禹道:“城破之後,你務必在城中,將陸攸之尋出來。”
次日,尉遲遠與尉遲中登船,有軍官帶著一隊衛士隨行。尉遲中甫一上船便笑道:“這船卻也氣派。”
那軍官道:“往來洛城的商賈多有富豪,在洛水一線尋上一條好船,倒也不難。”
眾人也都細看,船高數丈,外觀看累有兩層,而槳手則都在船板之下。尉遲遠道:“這比之樓船卻也不差。”
那軍官報道:“槳手們已齊備了。”
尉遲中道:“那便開船吧?”
到底尉遲遠還思慮著些正事,問道:“隨行保護的船隻也齊備妥當了?”
那軍官道:“都妥當了。”
尉遲遠點一點頭,忽而想起一事,道:“叫閔彧去那船上,這一遭便叫他護衛。”
只聽一陣木質機械摩擦作響,一大一小兩條船便開動,直向洛城方向而去。
這一日天氣卻好,風似也不大。有士卒立在船頭引導方向,因西面地勢低而水勢則深,倒塌的城牆又在西邊,故而取道西向。只是這一路中間倒礙著土山上還有一隊守軍。尉遲中見船頭轉向,不由問:“怎麼?”
軍官道:“為避前方那土山。”
尉遲中道:“那上面的人早成孤軍,怕的甚?”
那軍官賠笑道:“並不是怕,只是不願惹那麻煩。且就是喝碗水的功夫,船一挑頭便讓過了。”
可話音未落,卻忽聽半邊傳來箭矢鳴鏑之聲。船上衛士叫道:“土山上放箭了!”
卻說洛城守軍自佔了土山,便在其上修築工事。那高臺雖拆毀了些,可整飭之後也仍能用。此時,便是有士卒攀上高臺埋伏,居高臨下施放冷箭。
其實方才那軍官說的不錯,這船一轉彎離了土山弓箭的射程便也無甚危險了。可西燕在內陸腹地,近旁多山少川,眾人少有見過大船的,更莫說見過經過水戰。方才是覺新奇,而此時卻不免慌亂。士卒忙著回擊,導向的大喊:“轉向,轉向!”
這大船的弱點,便在船高不穩,但長河中行駛不大風浪時也無大礙,況且此時這樣的水面。可偏生天有不測,這一時忽起一陣大風。船正轉向,又恰遇風,一時搖擺起來。船上人心驚膽戰,待船穩當了眾人再看時,卻突發覺這船不知方才哪裡擰了勁,已失了原來的方向,一徑順風直向城牆飄去。
船上眾人初覺驚亂,其後已又穩當下來。西面城牆猝然倒塌之時,城上士卒不防而傷損足有半數,況且工事既毀,西燕軍也都覺其上定無人防守。所乘船隻近城是意外之險,可船上有主將在,誰敢造次。尉遲遠也還沉得住氣,傳令道:“辨別水向風向,速速調過船頭。”
他近城來的心思,是誠如李驥所言。幾月間攻城不易,這一朝突獲這樣大的進展,尉遲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