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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一瞬間的遲疑,已經給潛逃中的兩人制造了機會,下一秒,那個守衛被脫開手來的大漢乾脆利落地一同放倒。
“將軍!”他低低呼喚了一聲,聲音中充滿了驚喜,顯然是誤會了。
楊深只長長地出了一口氣,不知道該說什麼。
對方卻渾不在意,“將軍,出了這個暗門,就能離開總統府了,這裡很隱蔽,應該是安全的。”
此時楊深抬頭看著那人所說的暗門,幾乎已經看見了從門縫外漏進來的微光,那麼美,那麼絢麗。
那是,屬於自由的陽光。
一直沉重的心情終於稍稍輕快了一些,他現在心中所盈滿的渴望,幾乎比當初逃出龍綃殿直至流亂海時還要多。
“吱嘎——”暗門被小心翼翼而又幹脆利落地迅速開啟。
然後,楊深看到滿眼的陽光,和燦爛光明裡,密密麻麻列隊森然的守衛,每一個都機械的望著他們。
☆、備嫁
一個人從守衛隊身後轉出來,逆光面向楊深,臉色有些許不易察覺的失望,更多的則是不近人情的冷肅。
楊深的心猛地一沉。
身下揹著他的人當機立斷把他放下來,低聲而堅決地說:“將軍,您快走!”說著已經擋在他的身前,試圖以一己血肉之軀去阻擋眼前那些密密麻麻的守衛們。
這樣實力懸殊的對峙是可笑的,然而楊深完全無法笑出來,因為眼前這個他甚至不知道叫什麼名字的人,是為了他而在以命相搏。
或者這樣說並不完全準確,對方之所以如此只是因為這具身體,如果他知道他的“揚瑟恩將軍”只剩一具空殼裡面早已換了芯子的話也許就不會如此。
然而畢竟這些都是假設,而這些假設目前都不成立,對方並不知道真相,而楊深也確實被保護著,儘管力量那麼微弱。
此時他只要聽話地向旁邊轉身,然後不顧一切拼了命地跑的話,就有可能得到夢寐以求的真正的自由——不過機率不大,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
而留下來……留下來更沒什麼用,他不是戰無不勝的戰神,這具身體感覺上也手無縛雞之力,像剛才那樣的運氣能有多少次?
他生平第二次深恨自己如此軟弱無力,而第一次,還是當初身為奴隸的某一個時刻。
“亞德里,你果然是揚瑟恩最忠誠的屬下,我很欣慰。”
站在守衛隊前方那個逆著光的男人說話了,第一句卻不是對楊深。
不過楊深卻立刻就聽了出來,這個聲音!這個熟悉的聲音,正是不久之前打了他一巴掌又罵了一句廢物的那個人,也是那個提到了婚禮的人。
不過此時他對亞德里說話時卻沒有那麼輕蔑和不屑,甚至隱隱的,讓人覺得有些讚許?就好像真的如他所說的一樣很欣慰似的。
對別人的態度和情緒一向極為敏銳的楊深心底的那點疑惑更深了一層,然而擋在他身前的亞德里卻顯然注意不到這些細節,他只是斬釘截鐵地說:“總統大人!您不能讓揚瑟恩將軍去和親,這毫無意義!請恕屬下——”
他並沒有來得及把這句話說完,奧斯頓總統已經一揮手,守衛隊一擁而上,人潮瞬間就把楊深和亞德里兩個小小的目標淹沒。
而就在這時,楊深忽然開始跑。
在無數守衛進攻的時候,在亞德里試圖以一己之力拖住這群訓練有素的守衛的時候,在所有人都覺得他剛才沒有趁最好的機會逃跑應該不會再選這條路的時候,他開始狂奔。
用盡全身力氣,放空思維,一味地跑!跑!跑!
耳中傳來了交戰的聲音,亞德里彷彿受傷後隱忍的悶哼,越來越遠,卻又彷彿無比清晰。
最後毫無意外地,他被抓了回來。
被制住的那一刻,楊深以為時間已經過去了很久,自己已經跑了很遠,事實上,一分鐘都沒有超過,一千米都沒有達到。
他甚至來得及用餘光看到被人押下去的亞德里的背影,他身上血跡不算多,腳步略顯蹣跚,不知道傷得有多重,但還能自己行動,應該還好吧。
就在他想著這些的時候,眼前被投下一大片陰影,亞德里口中的總統大人站在他面前,如同打量物品般上下看了他幾眼,著重流連在他的臉上。
不知道是看出了什麼,奧斯頓總統不易察覺地輕輕出了一口氣,然後低聲說了一句什麼。
那句話太輕,他身後的那些守衛們顯然是絕對聽不見的,但楊深聽得見。
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