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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海洋正竭力忍著吐,夏明若喊他:“喂,海洋啊。”
“什麼呢?有屁快放!”
夏明若說:“老錢沒什麼希望了吧?”
“別胡說!”楚海洋說,“這麼多人找著呢,你他媽別和我說話了!”
“你別哄我了,”夏明若蒼白著臉說,“今天都第四天了。老錢上課時老拿我打比方,說我沒水在沙漠裡只能活一天。想我夏明若,號稱不死之身,也只能活一天,何況老錢乎?”
他長嘆口氣:“怎麼辦啊?”
“別和我說話……”楚海洋捧起大桶,終於呈噴射狀嘔吐,夏明若說:“你這麼一吐,我又要吐了!”
他剛捂著嘴站起來,就聽見駕駛室裡騷動,過會兒一名空軍戰士掀簾子出來,嘴裡說:“誰的貓啊?啊?”
夏明若立刻鑽座位下面去了,楚海洋吐完了擦擦嘴,埋頭看地圖。
“誰的啊?”小戰士嗓門兒還挺大,他拎著老黃等了一會兒,“沒人認啊?沒人認我拴起來啦!我真拴起來啦!”
底下還是寂靜一片。
“嘿!奇了怪了!難道是憑空出來的?”小戰士說,“那我拴廁所裡了啊!”
夏明若低罵:“缺德!”
小戰士說:“也不知誰這麼缺德放只貓出來,逮都逮不住,你看看我這臉上被撓的!我再強調一遍啊!知識分子同志們,這可是飛機,不是拖拉機,紀律!注意紀律!”
夏明若等著他回了駕駛室,偷偷溜進廁所解救老黃,表揚說:“撓得好,夠貞烈。撓的就是這號人,動手動腳的,把咱們當什麼了。”
老黃被整得蔫了吧唧的,往揹包裡一窩就睡著了,夏明若一開始還有心思鬧它,越往後人卻越沉默,到了蘭州下飛機,簡直是眼淚汪汪了。
結果人家說:找到了,哦耶!在敦煌。
問是怎麼找到的,人家說,敦煌文物所的工作人員早上進莫高窟臨摹壁畫,發現失蹤人員裹著軍大衣在十六國時期的275窟裡頭躺著呢。
問怎麼會回敦煌去的?
回答說:幾個人閒逛時遇見了建設兵團的卡車隊,腦子一發熱,就跟著跑了。
營救隊面面相覷了一會兒,蘭州也不待了,背起鋪蓋跳上飛機就往敦煌趕。到縣城換汽車,一路上荒原莽莽,夜海茫茫,頭頂上幾點寒星,四下裡風刀刺骨,等卡車行入一片黑黢黢的峽谷,有人說:“快到了。”
敦煌所已經得到了訊息,正舉著手電筒油燈在路口迎接,錢可汗也位列其中。這高大壯漢激動得不能自已,張開雙臂奔跑向前:“同志們!同志們!我的好朋友們!”
營救隊也爭先恐後地跳下車,齊刷刷脫下膠鞋,往那人頭上狠命抽去。
“錢大鬍子!你怎麼不死在沙漠裡頭?”
“他媽的鬍子!你他媽的!”
“我抽死你丫挺的!我抽死你丫挺的!”
“……”
錢大鬍子被打得滿地亂竄,嗷嗷告饒說:“我錯了!我錯了!”
夏明若說:“呸!”
錢大鬍子這才發現了他,兩眼溼潤了:“夏明若!”
夏明若冷冷道:“主公。”
錢大鬍子說:“我好想你!”
夏明若拍拍衣服上的灰:“恕末將甲冑在身,不能施以全禮。”
錢大鬍子衝上來熊抱他和楚海洋,楚海洋說:“錢老師,放手吧,太肉麻了。”
錢大鬍子很大一聲哼:“你們漢人就是這個樣子,矯情!”
敦煌所的同志們笑著打圓場:“好了好了,見了面就好。時間不早了,大家回去睡吧,明天早上還得追趕科考隊呢。”
敦煌文物所在莫高窟邊上蓋了幾間宿舍作為工作人員的居住地。環境當然是簡陋的,條件也十分艱苦,尤其是喝水問題。莫高窟的水是從宕泉河引來的,鹹中帶苦,入口極澀,據說剛開始喝時還得拉幾天肚子。但睡在這種屋子裡,還真能體會幾分西域的艱辛、豪邁與蒼涼。
北京的人員擠在一間宿舍裡睡通鋪,眾人心情大好,說說笑笑,商量定了營救隊兩天後返回北京。
有人輕輕議論說錢大鬍子是個好人,真漢子,硬骨頭,“文革”時批鬥遊街,被造反派捆在審訊室三天三夜,還不讓睡覺,卻愣是沒說過一句違心話。
夏明若支著頭笑眯眯地聽,突然發現錢大鬍子老往門外張望,便問他:“老師你看什麼呢?”
錢大鬍子說:“我的嚮導,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