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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仰頭枕在池沿,微笑著應了聲嗯,然後道:“溫華,我覺得我也快了,說不定就在這幾日,就會結嬰了。”
“真的嗎?”溫華驚喜地側過身子看他。沈夢抬起頭來,認真地點點頭。
“哈哈哈,太好了!”溫華喜難自禁,伸手在水中牽住了沈夢,望著他的眼睛道:“結嬰之後,再經渡劫,終有一日能夠飛昇成仙。沈夢,這條漫漫修仙路,你我要一起走下去。”
水意微涼,溫華的手心是那麼溫暖,眼神又那樣炙熱,咫尺之間,胸膛裡砰砰躍動的心跳聲,彼此都能清晰聽見。
沈夢笑得酒窩甜美,痴痴看著面前這眉目皆讓他如此心動之人,用另一隻手將自己脖子上從未離身的紅繩掛墜取下,遞到了溫華手裡,握住他,溫柔又堅定地道:“好,一起走下去。”
那紅繩繫著的白玉掛墜,是當初塞在沈夢襁褓裡的,上刻沈夢二字,極可能是他的爹孃為之留下的名字,和唯一的紀念。溫華知道,這塊掛墜可以說是沈夢在這世上最為珍惜寶貴的東西,此刻卻交給了自己,是再真誠不過的回應,再明白不過的心意。
尤帶沈夢體溫的玉牌,捂得溫華掌中暖熱,這股熱流一直傳到了心頭,又衝得他雙眼微酸盈淚,溫華除了緊緊回握,再說不出別的話來。
脈脈相視間,眼中唯有對方,這一刻此生難忘。長天萬里,碧霄九重,從此有人攜手。百載千年,尋仙問道,唯君與我同求。
水波溫柔環抱,連心也浮動盪漾。同心相印,不再需要任何言語,只剩下最直接的渴望。溫華眼睫顫動,雙唇微張,手指拉緊了沈夢,慢慢地將頭挨近。沈夢好像知道要發生什麼,又期待又緊張,睜大了眼,動都不敢動。洞中寧靜得連鍾乳的水滴都懸止了。
就在此旖旎萬分之際,溫華腰間忽然傳來叮一聲響,頓時將兩人驚散。溫華低頭一看,腰牌閃動清光,是掌門在召喚。他忙對沈夢道:“可能是掌門要交代我明日事宜。我先去了,若有空,晚些再去找你。”
沈夢點頭催他快去。溫華爬上岸,使訣將衣物烘乾,珍之又重地將沈夢的玉牌貼身收起,回首對沈夢一笑,才御劍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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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中又空了下來。眼前的池子也是空的。水光彌散,反射到眼中一片白芒,再看不清昨日煙雲。沈夢抬手摸向心口,手指觸到衣衫下微涼的凸起,是那塊曾經與心一起託付給人的玉,如今卻孤單掛在自己胸前。
沈夢苦笑了一下,不願再繼續回憶。他長出一口氣,轉身走到平坦乾燥之處,擺出聚靈陣,盤腿坐下休整。斜陽也陪了過去,在他身旁靜靜打坐。
沈夢凝神聚氣,沉入空靈之境,思化虛無。但這次,不知不覺地,於虛無中又生幻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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涵翠靜夜,霧月迷朦。山腰的弟子房中,沈夢從打坐中忽然驚醒,覺得心口突生一股灼熱,丹田處隱隱發脹,全身靈脈真氣奔湧,紛紛往那裡衝擊。沈夢驚覺,自己可能立馬要碎丹結嬰了。
但是此前怎麼毫無徵兆啊,沈夢莫名一陣心悸,覺得這結嬰的時間似乎有點提早。他想著要不要壓制一下,再醞釀兩天。然而心口忽又一陣灼燒般的刺痛,絞得沈夢呼吸驟亂,真氣更為失控,洶湧湍急地往丹田奔湧。
這樣可不行!沈夢壓下心慌,勉力盤腿坐好,閉目運轉靈訣,努力引導真氣在全身經脈關竅流轉,儘量平緩丹田處的壓力。但令他不安的是,今夜體內的靈力似乎特別難以掌控,好幾次突然暴漲,像隨時就要失控。
沈夢擰緊了眉頭,狠狠咬唇,死命集中神智,發揮了十二分的功力,竭力壓制和梳理體內的真靈。就在他冒了一頭冷汗,剛覺有點控制住靈力的一刻,身體深處卻突生一股陌生而霸道的滔滔巨力,直衝丹田而去。沈夢丹田裡懸浮的內丹驟然被蠻橫地當頭衝撞,當即一下顯出了裂痕,神魂震動,激得沈夢眼前一陣陣發黑。
那股莫名產生的力量邪得很,毫不受沈夢控制,甚至還隱隱壓了他體內原本的靈力一頭。沈夢的內丹又受了幾次硬擊,終於扛不住,碎裂了。邪氣頓時肆虐丹田,氣勢更加龐然,呼嘯著由丹田處發起,碾過寸寸經脈,而原本順服的靈氣竟然躍起,與之相爭。體內真氣相鬥,完全失控,沈夢再也憋不住,噗地一口血吐了出來。
溫華恰在此時推門進來,見到沈夢嘔血情景,大驚失色,一步跨到跟前,扶著他的肩頭急喚:“沈夢!你怎麼了?!”
沈夢已經快要說不出話來了,他忍著一陣強過一陣的噁心和眩暈,勉強對溫華道:“我已碎丹,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