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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探聽訊息。若江家日後容不下她,便將她接回葉府,爹晚年也好膝前有靠。」
「萍兒!」葉志天一把抓住大女兒的手,神色有些慌張。「你、你…你莫不是也要走?」像鶯娘當年一樣,一去便再不回頭,只有一紙休書寄來,夫妻就此恩斷義絕,婚嫁各不相干?
葉秋萍沒有抽回手,平心靜氣地道,「不瞞爹,我進京只為解除婚約,天隨我願,倒是不曾讓我為之煩惱。
原本我得到這個訊息應該就此轉身離開的,只不過,女兒一時心頭不憤,才留了下來。之後,事情的發展出乎我意料之外,我不得不留下來照顧爹,如今,爹的身體日漸康復,我自然該離去了。」
她沒有說出口的是,她總覺得葉秋蓉出事可能跟她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
一想到那個俊美卻透著壓迫和邪氣的男人,她心中就有些忐忑。她真怕(葉家的事是她引來的,雖說她救了他,可他還真不像是個知恩圖報的人,恩將仇報還比較有可能。
她怕她再繼續留下來,還會出什麼事情。
她跟父親雖然沒多少感情,但總歸是父女,她還是不希望父親因為她而出事。
葉志天大聲道:「這裡就是你的家啊!」
葉秋萍輕輕搖頭,緩慢卻堅定地道:「我的家在江南,家中只有爹孃和我,只可惜,十七年前,家便已經不在了。」
聞言,他的心如遭重捶,是他的錯!
鶯娘果然是恨他的,恨他心志不堅,恨他誓言成失言,妻賢女孝父慈從此化為過眼雲煙。
鶯娘恨,萍兒也恨,她們自始至終恨的都只是他,而非別人。
縱使當日奪走她們幸福的人不在了,她們也不會再回頭,留給他永無止盡的悔恨。
「萍兒…」葉志天禁不住老淚縱橫。
葉秋萍將自己的帕子遞過去。「你若放不下江氏母女,不需要逼自己狠心絕情,我和娘從來不會讓你為難。」
他用力揪住前襟,覺得心痛到無法承受。
「你好好想想吧,我去叫福伯來伺候你。」葉秋萍不等父親再說話,便徑自離開了涼亭,離開了花園。
葉招福一來,就見老爺面如死灰,心頭大驚。「老爺…老爺,這是怎麼了?」
葉志天像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緊緊抓住他的手,急切又慌亂地道:「招福,難道錯了就真的永遠回不了頭嗎?」
葉招福低頭道:「老爺,大夫人是烈性女子,大小姐亦是。」她們眼中容不得沙子,再好的東西碎了便是碎了,即使粘好,裂紋猶在,且椎心刺骨。
「我心裡只有她們母女啊!」葉志天悲鳴,這些年他把江氏當擺設、當主母,卻不曾將她視為妻子。
葉招福不說話,大夫人和大小姐要的是言行一致的丈夫和父親,而老爺顯然不是,她們自然捨棄了他。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這是大夫人和大小姐的氣節。
葉秋萍一回房裡,便吩咐小米收拾行裝。
小米精神一振,笑問:「小姐,咱們終於要走了嗎?」
「高興了?」
「嗯,這府中住得太憋氣了。」
葉秋萍拍拍她的頭,道:「快,去收拾。」
「好咧。」小米高高興興地去打點行李。
葉秋萍也去打點自己的行裝。
正當主僕兩人快要收拾好時,一名下人來稟告,老爺昏倒了,門外有客至。
真是越亂越添亂!
「來的是什麼人?可否找什麼藉口打發了?」
「來的是吏部尚書,御封天官的玉大人,打發不了。」下人戰戰兢兢的回道。
「行,我知道了。先讓福伯找大夫來替爹看看,我去接待一下那位天官大人。」
「是。」
「小姐,你去合適嗎?」小米有些擔心。
「不妨事,能坐到吏部尚書的位置,肯定資歷頗深,大抵是已過不惑之年的人,我一個晚輩子侄前去接待不失禮數。」
只是,等她們主僕來到前廳,看到安坐在客位的那位年輕公子時,不由得對視一眼,眼中倶是震驚和不敢相信。
他頂多也就比她大個五、六歲的樣子,撐死了也不到而立之年啊,無論世伯還是世叔都不合適。
非但如此,他還稱得上是個熟人,山道之上她救的他,龍恩寺中他設計了葉秋蓉。
轉瞬之間,葉秋萍想了很多,一時只覺心驚肉跳,莫非他真是恩將仇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