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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髓的人呀”,見他無動於衷,就趕緊出來打圓場:“他的意思是,為了你的人身安全著想,留在學校比較好。”
她聽完,眉心的小皺紋舒展開,點了點頭,收拾著東西。
岑戈靜靜站在宿舍另一邊,再次打量一遍向蔓的桌子,忽然又拿起裝著維生素片的罐子,三下五除二把外面包著的一層塑膠標籤撕了下來,把裡面的藥倒在一邊,開啟臺燈,把罐子放在臺燈底下一照。只見他的唇邊浮現一絲微笑,開口道:“販。毒人員常用的手段,兇手居然也會。”
大家都湊過去,只見原來標籤蓋住的地方有一圈陰影,兇手在罐子上動了手腳,先小心地揭去標籤,在塑膠罐上割下一塊,又重新粘了上去,這樣就能把毒藥偽裝成普通藥片放進去了。
“兇手並不在乎向蔓今天或者明天服下毒物,‘他’知道總有一天她能倒黴到把毒藥當做維生素片吃下去。”岑戈把裡面剩下的棕色藥片倒出來,每一粒都跟感冒膠囊差不多大小,“整罐維生素片裡只有一顆有毒,‘他’很清楚三氮化鈉的致死量,如果真的吃了進去,一粒必死,所以剩下的藥片中再也檢測不到毒物反應。”
趙蘇漾有點按捺不住,“這藥一片一片的,不是獨立的膠囊,其中一顆有毒,難道不會蹭在別的藥片上?”
小王認真地看了看驗屍報告,“法醫註釋:固態三氮化鈉為白色結晶體。我也覺得,如果是膠囊的話,不容易被發現裡頭有毒。難不成兇手把三氮化鈉的白色結晶體包裹在藥裡?這怎麼可能呢?”
岑戈笑著搖搖頭,“可能。兇手是一個掌握了這類技術的專業人士,‘他’擁有可供自己單獨使用的實驗室和化學品,就算‘他’挪用了其中一點點來製作毒藥也不會有人發現。”
“向蔓怎麼會得罪這樣的人呢?”趙蘇漾不可思議地反問,“我們系的人平時幾乎接觸不到這類人。”
小王賤兮兮地舊事重提:“不是有個化學系男生在追你嗎?”說罷,腦洞大開,“他因為追求失敗對你懷恨在心,買了這麼一個保健品在裡面下好毒準備送給你。怕親自拿給你,你會拒絕,就託向蔓轉交。誰知道向蔓貪小便宜私自留下,最終被他給誤殺了!”
“你真是夠了!”阿東給了他的後腦勺一巴掌。
趙蘇漾並沒有露出不滿的神情,小王的腦洞似乎讓她有所啟發。她倚在櫃子邊愣愣的,長睫微微上翹成一個美麗的弧度。小王的哀嚎結束,只聽她說:“一個化學系本科生不可能擁有獨立實驗室,要達到那種水準並且可以掩人耳目使用這些劇毒化學品除非是很受導師器重的碩士、博士研究生,又或者根本自己就是個碩士、博士導師。只是我實在想不通,是什麼樣的深仇大恨會讓這樣一個算得上是高階知識分子的人對向蔓這樣一個普通的學生痛下殺手。難道向蔓掌握著‘他’什麼把柄?”
大家都意識到,事情變得有點複雜,阿東摸摸下巴,“看來向蔓這個人有必要深挖下去……”
儘管洗脫了嫌疑,趙蘇漾心裡依舊好似一團亂麻。記得到陵南大學報道的第一天,離開千樟市獨自求學心裡還有點難過。向蔓熱情地跟她打招呼,還邀請她吃土特產,兩個人一邊吃一邊聊天,天色暗了就一起去食堂吃飯。但自從她無意中發現向蔓竟然在外面傳她閒話開始,她們的關係就好似一面忽然摔裂了的鏡子。儘管在人前總是扮演學霸和老好人的角色,但向蔓有很多不為人知的地方。趙蘇漾到今日才發現她自以為看透了向蔓,其實自己看到的也不過是冰山一角。
誰又能真的看透一個人呢?誰看到的不是別人的冰山一角?
一陣輕快的《土耳其進行曲》音樂聲響起,這是陵南大學上午最後一節課的下課鈴聲。
阿東擺擺手,“我們吃完飯,調一下向蔓最近幾個月的通話記錄。她的手機再讓技術科瞧瞧,之前有沒有遺漏什麼。”
大家各自散去,吳雪璐帶羅子和岑戈去最近的食堂吃了個便飯。羅子對食堂菜讚不絕口,並且悲哀地發現,同樣一份青椒炒牛肉,岑戈餐盤裡那份幾乎沒有青椒全部是肉!沒想到天下食堂一般黑,陵南大學的裝菜阿姨也“見色起意”。
岑戈吃飯的時候話不多,現在好像在思考什麼事情,吃得慢條斯理。羅子一直覺得他是很隨遇而安的人,能坐在五星級自助裡優雅用餐,也能坐在大排檔跟大家一起悶一頭汗喝冰啤酒,更不用說坐在學生食堂裡像個高年級學長一樣邊吃飯邊思考出路。
他們吃到一半的時候,羅子看見趙蘇漾也進了食堂,先用餐盤打了份飯,又打包了一份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