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潭裡不能自拔,還能有這麼自娛自樂的好心態,也算不易。看來全不用為她操心。哎,這個傻丫頭,隨她去吧。就像媽常說的,日子總得自己去過。
就這樣,高煤凰和哥哥在她爸爸來的第一時間就屁滾尿流地逃離了上海。
果然,一回東北老家,高煤凰的心情馬上嗨了起來。雖然田雨萌跟在上海時毫無分別,整個假期繁忙的要死,但,東北可是高煤凰的“老巢”,根據地裡的狐朋狗友多得是。每天逛街K歌、喝酒擼串、逗屁胡扯,日子過得也算舒坦,大有樂不思蜀之勢。
其間,高煤凰與宋擲成和周嶺壑都是偶有聯絡。好在千山萬水的阻隔,讓三個人的關係不再微妙——至少在高煤凰心裡,她不再那麼敏感的自責、逃避和自暴自棄。對於宋擲成,她越發覺出了自己的真心,煲不完的電話粥,其實每天無非也都是些衣食住行的繁瑣小事,可兩個人就是想說一說,都說盡了也捨不得放下電話,有時候竟然聊著聊著,電話開著彼此睡著了。
周嶺壑有時候打來電話,高煤凰也不再閃閃躲躲,反正決心已定,情*人節後就見分曉了。她和周嶺壑說話越發自然了起來,內心裡越來越將他當成一個好朋友。她會跟他說些自己在家鄉的趣事,分享了兩個人開懷的笑笑,安穩輕鬆。
高煤凰私下裡以為,這樣朋友式的相處,會在這段時間裡,儘量縮小自己在周嶺壑心目中的位置,讓他真到了兩個人攤開的那一天,不會覺得受傷。豈不知,正是這段分離的日子,讓周嶺壑意識到,他已經實在離不開那個在自己的生命裡笑得沒心沒肺的姑娘了——因為,離開高煤凰的這段日子,他再沒有因為別的事情而煩惱,除了思念,而那個思念的物件,不是別人,正是那個在他最失意的時候在湖心亭對他回首微笑的白衣女孩兒。
時光總是過得飛快,像個隆隆而過的機器,毫無感情,根本停不下來。這一年的除夕來得分外快。
清晨,高煤凰把臥室門關的死死的,躺在chuang上打電話。
——“在幹嘛?”今天宋擲成的聲音聽起來格外清爽。
——“剛起床,等你的電話呢。”高煤凰喜氣洋洋地說。
——“那今天有什麼打算?”宋擲成問。
——“今天啊!忙著呢!一會兒先跟我老孃貼春聯,完了去爺爺家,一直呆到晚上跟一大家子人吃年夜飯。吃完年夜飯放焰火。你不知道,我從小就喜歡焰火,我爸知道我喜歡卻不敢放,就每年買回一大堆來,勒令龍龍放給我看,嘻嘻,我爸爸對我好吧?”高煤凰像個炫耀玩具的小孩兒。
——“你是個蜜罐裡泡大的人。”宋擲成聽著高煤凰趾高氣揚的語氣,輕笑說。
——“你不是?”高煤凰隨口一說,卻突然覺出自己的失言,不由得緊張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電話那頭有片刻的沉默,“我?”又是沉默,“我本來是,可泡著泡著,有人把我拎出來扔在了黃連裡。”語氣平淡,沒有絲毫波瀾。
高煤凰不敢再把這個話題深入下去,大過年的,她怕勾起宋擲成的傷心事,就轉移話題地撒嬌說:“我告訴你啊,宋擲成!過去的二十年裡,我可一直都是泡在蜜罐裡的。我現在就算是把自己交給你了,你以後就得拼命給我弄一罐子蜂蜜,讓我在裡邊兒待著!”
電話那頭的宋擲成早已滿臉掛滿了微笑:“然後呢?”
“然後?然後你也得讓我的兒子、孫子……全都泡在蜜罐裡才行!所以,組織命令你,趕緊把你那罈子什麼黃連倒了,釀出蜜來給我換上!等著我們祖孫幾代來泡!”
高煤凰說得自己心花怒放,腦子裡想象出一個畫面:她老了,頭髮白了,身邊站著她的兒子,帥極了,有點兒像宋擲成。兒子身邊是另一個更小版的宋擲成,畫面可真美!高煤凰笑笑地想著。突然,嗯?等等!好像哪裡不對!她邊兒上的那兩個帥傢伙怎麼不會笑?!這哪兒成!她忽略了一個最最重要的問題——宋擲成的情商太低!
算了算了,還是不要像他了,還是長得像自己的兒子比較靠譜!於是,她腦子裡又換成了另一幅畫面,她身邊是兩張像極了她自己的絕色的臉,雖然女氣了點兒,好在都笑得燦爛,喜氣洋洋的。不錯不錯!等等!再補一句,智商隨他就好!
宋擲成那邊一連“喂”了幾聲,高煤凰才從呆笑的傻相中醒過神來:“哦,沒,哈哈,沒什麼。咦?你在哪兒,怎麼這麼吵?”高煤凰這時候才發現,宋擲成電話那邊的背景嘈雜,有浮躁的聲浪。
——“我也是要過年的啊。”宋擲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