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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指滑到頂燈開關的按鍵上,卻將手指定格在了那上面,遲遲沒有按下開關。
車裡的cd在放緩慢低柔的中提琴協奏曲,溫柔得讓人捨不得發出一絲聲響來破壞這段毫無雜音的天籟之樂。
他在看她,很專注地看。
她的臉埋在右肩,大半張臉落在陰影裡,脖子卻很修長,漂亮的弧線連線著精緻小巧的臉和線條粗糲迷人的鎖骨。□□在空氣裡的脖頸面板白的在夜裡仍能感覺到潤度,如果不是被酒氣包圍的話,她聞起來一定是軟糯奶甜的,就像是蓬鬆柔軟的奶味棉花糖。
喬正岐低頭靠過去解她身上的安全帶,鼻翼輕輕擦到她溫嫩的臉頰,她無意識地咂了咂嘴,喬正岐看著她飽滿旖旎的唇,不自覺伸出手去摩挲。
小心翼翼地不被察覺,卻又專注而柔情。
車裡很暗,暗得他絲毫不想開啟車頂的燈去破壞這一切的溫柔。
他第一次見到她,是她第一天來喬家的時候。他把車停在家門口路口的林子裡,夏天林子的葉子長得很密,車裡的光線很暗,他遠遠地看著她怯生生地跟在父母身後走進喬家的大門。
不好看,更確切地說是難看。沒有一點女人味,像剛在土雞場裡滾了一圈回來,渾身戰慄著搖搖欲墜的雞毛,所有的警惕、戒備一觸即發而又一碰可掉,說實在,比同是15歲時候的陸時婧差遠了。
他看著她總能想起當年的陸時婧,也總是想起陸時婧最後痛苦而僵硬的表情,很矛盾也很複雜,一邊是青春美好的十五歲,一邊是枯萎凋零的二十二歲,兩組畫面一左一右反差著極具抽象斷裂的色彩。
而那個畫面的背後是一個永遠得不到審判的兇手。
喬正岐的手指在想到畫面背後的那一刻失控的一狠,原鷺的唇被壓得瞬間磕到了牙上,睡夢中,她不悅地擰起了眉,把眼睛緊緊地閉起來。
喬正岐鬆開了手,撐著靠椅將自己的身體遠離她。
喬正岐揹著她從車庫回到屋裡,張阿姨和陳阿姨睡得早,喬正岐輕手輕腳地連燈也沒開就揹著原鷺上樓了。
原鷺的床上還橫七豎八地放著今天挑來挑去的衣服,喬正岐一進來被這畫面略是震驚到,梳妝檯上的化妝品和香水也是慘不忍睹,再看看她今晚精緻得無懈可擊的妝容和鮮亮的衣著,喬正岐無奈地搖了搖頭。
他摸索著記憶裡的一點常識,去梳妝檯找了找卸妝的東西,二十來瓶的瓶瓶罐罐看得他實在頭疼,找了瓶日文的清潔液估摸著大概是了,可是真到要用了的時候卻又不知該怎麼用,到網上一搜還要用卸妝棉打溼擦拭著卸妝,喬正岐覺得這步驟整的跟在實驗室裡似的,便格外耐心細心,就像真的在做實驗一樣,每一微克的誤差都不允許自己出現。
為原鷺卸妝,是他至今為止最小心謹慎的一場實驗。
看著她原本素潔的臉蛋一點點褪去脂粉露了出來,喬正岐忽然覺得對這場實驗的結果有著前所未有的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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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正岐第二天一早就出差了,原鷺在宿醉後頭疼欲裂地醒來,暈暈乎乎地摸著床頭櫃上的手機,摸了半天都沒摸到手機,然後手撐著床從被子裡坐了起來。
大腦仍舊處於半宕機狀態。
手機在響,位置在很近的地方。
她起床把單椅上的包開啟終於接到手機。
“鷺鷺呀,你奶奶一大早就在唸你,你要是沒什麼事就來醫院陪奶奶吧,老人家想法多,你兩天沒來就唸上了。”
“嗯……”原鷺打了個哈欠,“我一會收拾好就去奶奶那,姑姑您問問奶奶想吃什麼不,我在路上買點過去。”
“吃的就別買了,你奶奶這兩天胃口又差了吃不了多少。”
原鷺的神智在接完電話後一點點清晰回來,直到到了醫院,她的臉還處於滾燒的狀態。
林慕發微信問她醒了沒有,昨晚到家有沒有好好休息,顯然送她回來的不是林慕。
張阿姨說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回來的,喬正岐一早就去機場了,原鷺很是心虛地點了點頭就沒說話了。
她不知道中間漏了什麼,但是送她回來的那個人是喬正岐錯不了,連幫她脫鞋脫外套卸妝擦臉的那個人是喬正岐這也錯不了。她反反覆覆地開啟和喬正岐的聊天視窗介面又按了返回,她不知道該說聲謝謝還是就這樣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怎麼才兩天沒見著眼睛就摳摟進去了?學校裡事情多也要注意身體。”喬大姑看見原鷺臉色不太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