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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她吸吸鼻子說:“我現在最想做的事就是明早起來能喝上一碗陸家橋菜市口滾燙濃稠的酸辣湯,多要一個麵筋糰子。”
喬正岐颳了刮她的鼻子,居然很溫柔又很認真地說:“好。”
他對她的縱容已經到了天怒人怨的地步,原鷺可捨不得自己這麼快就被天上的神明惦記上,推推搡搡地說:“逗你的,誰要你真去了?趕緊去睡,都要一點了,明天難得週末,好好休息。”
喬正岐掐了掐她頰邊的肉,抱怨:“難得兩個人呆在一塊,你就這麼想趕我走?”
原鷺伸出右手攤平,擺出要把他掃地出門的架勢:“請吧您,我困了。”
喬正岐痞痞地歪著唇角笑:“要不要我幫你卸妝?”
原鷺瞪眼:“你妹!我看你是揩油揩上癮了,上回我醉了那回我還沒追究,幫我卸妝卸得整個唇腫得跟嘴被炮轟了似的是怎麼回事?”
喬正岐笑問:“我妹不就是你麼?”
原鷺叉腰:“無賴!這會兒認我是你妹了?有你這麼禽獸對自個兒妹子下手的哥麼?你……”
喬正岐見勢不妙背對著她打了噤聲的手勢,順勢逃出房間。
☆、第三十六章
原鷺很快就打聽出了劉法嚴女兒的住處,只是原鷺沒想到她到了城西郊區那個棚屋的時候,裡面早就已經有人呆在那了。
其實是她跟著手機地圖走得太心急,以至於沒發現棚屋附近停著一輛與周圍環境格格不入的suv。
棚戶外面是簡陋搭建的灶頭,煤氣罐和爐灶都暴露在露天下,不遠處是個垃圾回收站,堆得二十來米高的廢棄塑膠瓶和紙板遠遠望去就像一座色彩斑斕的高牆。而疊加的紙板堆上還有零星來回走動的拾荒人。
原鷺想過劉法嚴的居住環境會不太好,但是沒想到疾病已經把這個家拖到了這個地步。據原鷺之前的瞭解,在劉法嚴的妻子還沒患上乳腺癌之前他們經營著一個小早點鋪,夫妻倆又是勤快愛乾淨的人,因此生意還算不錯,至少劉法嚴和妻子已經付了c城衛星城邊上的一套房子的首付。
因病返貧、因病致貧的例子在中國太常見了,高居不下了醫藥費以及難以報銷的進口醫藥費,顯然對於這類抗風險能力極低的家庭來說就是一場致命的打擊。
她很能體會那種掉落到最底部的絕望,畢竟她就是從谷底走過來的。
站在殘破的棚屋前,原鷺儘量讓自己的情緒平靜下來,她不想讓自己曾經的那些痛苦的回憶傳染給這個不幸的女孩。
屋子裡傳來隱約的哭聲,原鷺的心跟著揪了一下。
她每向著棚屋走近一步,時光就好像在倒流一點,她彷彿就要看見當年那個躲在牆角餓得連哭聲都只能跟蚊子吟似的自己。
屋子的門沒有關,原鷺的手推開門的瞬間,立即警惕地大叫:“你在做什麼?”
一個高大的男人背影背對著她,她看不清男人在做什麼,他的身形完全擋住了蜷縮在角落的女孩的身體。
孩子的哭聲不斷在耳邊放大,心跳的聲音開始在胸腔放大百倍。
男人回過身,原鷺和男人都愣了愣。
“俞維屋!?”原鷺清晰無誤地叫出了他的名字。
顯然俞維屋很久沒有聽過旁人那麼不避諱地直呼其名諱了,眼神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微變,很快就重新恢復淡淡的笑容:“原小姐怎麼也在這?”
原鷺皺著眉打量著他,見他手裡拿著一個塑膠的水杯,水杯裡還冒著熱騰騰的白煙,似乎是想把水杯遞給床上的女孩。
她把唇抿成一條直線,嚴肅地說:“我出現在哪似乎不用特地向俞總解釋吧?反倒是俞總日理萬機,怎麼會出現在這,倒是讓人萬分生疑。”
喬正岐不讓她知道這件事情背後牽扯的具體關係網,俞維屋這樣的人物此時此刻出現在這裡,是不是說明他和劉法嚴的案子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原鷺不得不疑心。
俞維屋把手裡的水杯遞給女孩,輕聲說:“還有點兒燙,你等涼了再喝。”
女孩睜著淚汪汪的大眼,怯怯地從床角一點點挪到床邊,伸手接過俞維屋手裡的水杯。
這樣的小心翼翼讓人看了實在心疼。
開春時節的倒春寒比十二月隆冬還厲害上幾分,最容易得流感,女孩兒身上的舊棉襖破了好幾個洞,裡面的棉絮都已經掉出來了,床上的被子也已經髒的不能入目。
原鷺心裡難受得緊,終於體會到了當初鄧含去接她時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