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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沒。
“杜甫阿,來了,聽人說他這次還得落榜,誰叫他家那麼窮的?人家都往楊相國家送東西,就他沒送。”
“哦,那今年這些士子裡,誰的奪魁呼聲最高阿?”杜甫會再次落榜?我還是不大信。雖然銀子是要的,但他這樣有名的才士如果落了榜,主考官不也沒面子麼。
“公子,聽說是楊暄。”
“楊暄是誰?沒聽說過。”
“是楊國忠的兒子。現在京城的賭場裡,大家都買楊暄拿狀元,盤口是五十賠一,若是買杜甫拿狀元,那就是一賠五百。”
“什麼?每年的進士考試居然被你們這些小子拿來賭輸贏?”楊國忠的兒子還能學出什麼好來?能通文墨就算不錯了,他哪能拿狀元?也不怕天下人笑話。我來拿這個狀元還差不多。
“是阿,公子,你要不要也下一注?”阿成討好的說,“公子,我下了你的注,你的比杜甫強多了,是一賠二十,各府解頭都是這個賠率。本來往年都是一賠一的,今年因為有楊暄參試,沒多少人把賭注下在各府解頭身上,所以賠率升了不少。”
“你下了多少銀子在我身上?”
“五十兩。”
“嗯,你還滿捨得花錢的嘛,不過如果贏了,你就可以賺到一千兩銀子了。”雖然我給的小費大方,這五十兩銀子,也夠阿成攢上兩三年的。
“那是,公子不會讓我輸的,公子今科一定高中,我這就替公子給楊大人府上送金葉子去!”阿成說完,就顛兒顛兒的跑出去辦事了。
我一靜下來,就滿心想著阿琅,忍不住從廂房中度出門去,想會一會佳人。
外面星光燦爛,半輪明月高掛,我看見後園一側,身著輕羅半臂的阿琅正合掌向天,對月遙拜。
我連忙走過去打招呼:“令狐小姐,今天晚上的月色很美呀!”
阿琅回過頭,見是我,耳朵根子都燒紅了,在月色映照下,更顯得朱顏如花。她每次見了我都如此害羞,難道是對我有意?我心裡癢癢的,只想找她問個明白,又怕唐突了她。
阿琅怯生生的說:“阿,是薛公子,我剛才也是見月色不錯,所以在對天祝禱。”
這麼一說我倒好奇了:“不知令狐小姐求的是什麼?”忍不住又調笑一句,“難道是求姻緣?”他們姐弟倆父母已逝,自然不會是為了求父母高壽,她家這三口人也都還年輕體健,日子也不窘迫,好像也沒什麼別的可求,只怕大有可能是在求姻緣呢。
我越想心中越是躍躍欲試,不由得凝神看她反映。
她聽我這樣說話,又見我如此看她,臉紅得更厲害了,可是並沒有什麼嗔怒之色,看來並不討厭我,既然這樣子都不討厭我,那多半還是喜歡我。
我繼續試探她:“既然令狐小姐不肯理我,想來是小可令人厭憎,教小姐不快了?那我還是告辭,不打攪小姐的祝禱了。”
“阿,不要!”
阿琅這聲驚呼一出,我心裡便有了數,笑道:“哎呀,令狐小姐,我剛得了一首詩!”
阿琅說:“公子是太原府解頭,才高八斗,做的詩一定都是好的。”
我見她凝神期待的認真模樣,張嘴便吟道:“大海阿,都是水。”
阿琅撲哧一下,笑出聲來。
“駿馬阿,四條腿。”
阿琅笑得蹲到地上去。
“薛幽棲的相好阿,是琅妹。”
阿琅臉又紅了,我就愛看她臉紅時的嬌俏模樣。
卻聽阿琅含羞低頭,曼聲輕唱道:“勸君莫惜金縷衣,勸君惜取少年時。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哎呀,”我驚呼,“阿琅,想不到你竟是個才女。”這一首詩以前從未聽過,想是她自作,詩中意思,分明是叫我對她發動攻勢,莫要蹉跎好春光嘛。
阿琅側過臉去,不好意思看我,嘴裡卻又唱起另一首情歌來:“風乍起,吹皺一池春水。閒引鴛鴦香徑裡,手挼紅杏蕊。鬥鴨闌干獨倚,碧玉搔頭斜墜。終日望君君不至,舉頭聞鵲喜。”
我不就在她眼前麼,何以有如此纏綿思念而不得之意,難道她以前就見過我?這首詩寫少女情懷初動,吹皺一池春水句,真是絕妙,天,這個阿琅怎麼比我還厲害?
阿琅忽然抬頭看起天上那半輪明月,笑道:“初生月兒一半彎,那一半團圓直忒難?”
這是催我答她呢,我再不回她,那豈不是辜負美人深恩?可是若要回她,卻沒襯得上的佳詞妙句,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