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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達垂眸思索片刻:“好,要我如何?”
我們趕去班房與衙役商量佈置。縣尉與黃玉帶走不少人,加上今早戶房書吏差了不少衙役去各村收稅,導致班房裡只剩五人。便由禮部二人向屠戶說明,我就近觀察。李達在混亂時融入人群中,衙役皆聽她指令。
隨意挑出一柄,把我手中的這柄殺豬刀混入。兩名衙役抬了長桌先行出去。
高書吏與阮書吏一前一後過來。
我抱拳:“高姊,阮姊,諸屠戶的家宅地址可弄清了?”
高書吏揚了手中冊子:“都在這呢!”
我將冊子轉交到李達手中,我鄭重抱拳託付,李達頷首。
我微微一笑,與禮房中人魚貫而出,三名衙役抱屠刀在後。高書吏在桌前站定,三名衙役把刀放下,退到屠戶兩側分開站好,與之前兩位衙役形成合圍之勢。
高書吏揚聲道:“請將各自屠刀拿回,注意別拿錯了。”
屠戶都湧到桌前,翻找自己的刀。李達於此時出了衙門,沒入人群中。無人留意。
“別拿咯,那是我的刀!”
“宋胖子,你的刀在這!”
“哎喲,這誰的,跟我那把長得忒像了,拿錯了。”
“那不是阿苗的嗎?欸,我的,找著了!”
我好似隨意看著,卻片刻不離那把殺人的刀。屠戶的手交錯翻飛,間或翻過,更多是略過此刀。桌面上的刀越來越少,它卻孤零零在那,無人理睬。
最後唯剩一人在桌前,茫然四顧:“我的刀呢?誰拿錯了?”她舉起桌上剩下的那把,“這是誰的,誰拿錯了?”
屠戶中紛紛檢查了手上所持刀具,確認無誤。
有人喊:“那不是大松的刀嗎?大松……人呢?”
“宋胖子,大松不是跟你住得近麼,她人呢?”
宋胖子說:“我哪知,今早起就沒見著!”
桌前那人揮著手中的刀:“那我的刀去哪了?”
我說:“不急,我們去檢查下可是遺漏了。”一旁的衙役飛快的回班房去了。
我接過屠刀:“這刀是你們說的沈大松的嗎?”
宋胖子說:“大人,是的,就是沈大松的!”
我問:“你仔細看看,可確定?”
宋胖子上前掂量著刀:“錯不了!多年鄰里同行,能連這都不認識嘛!”
我皺眉:“他今日怎沒來?”
宋胖子說:“大人,小的就不知了。”
衙役拿來了刀,遞給桌前屠戶,她仔細看過:“不錯,是我的!”
那殺人兇刀就是沈大松所有,但她已經逃了,真是波折重重。我不著痕跡的看向李達,只見她悄然做了個手勢,眾衙役先後散開沒入人群中。我吁了一口氣,由李達來辦,我再放心不過了。
高書吏道:“昨日陰陽生推得一卦,因縣內有兇殺案未結,暫時不宜祭祀,將另擇吉日進行。勞煩諸位了!”
“啊、怎地取消了?”
“白跑一趟,耽誤幹活!”
種種抱怨聲響起,屠戶轉身離去。
衙役聚集桌前看了眼冊子,散開離去。
我留下宋胖子:“先別走,領我去找沈大松。”
宋胖子有些困惑,旋即瞭然的笑起來:“大人真勤政愛民。”
什麼亂七八糟的馬屁!她大約以為我是去乘機敲詐勒索沈大松,刮點油水下來。她和沈大松雖是鄰居,卻顯然不是好友,因她的幸災樂禍太明顯。
可惜從宋胖子嘴裡,問不出太多有用的資訊來。
沈大松,平春人氏,有一夫郎。沈大松嗜賭,夫郎厭之。沈大松八九日前賭輸了不少錢,夫妻二人為此大打出手,沈大松的夫郎一怒之下回了孃家。沈大松一直未去接他回來。今上午宋胖子來邀沈大松一起去衙門,敲了半天門,無人應。
宋胖子說:“這在他們夫妻,也是常有的事。不出幾日,沈大松都一副慫樣把夫郎哄勸回來。這次耽誤好些日子還沒去,也不知是不是打得狠了。”
我問:“沈大松被打得厲害麼?”
宋胖子驚到:“大人說的什麼話!自古妻主教訓夫郎是天經地義,大松殺豬宰牛練了一身力氣,又不是個木頭,怎會被夫郎打了去!偏大松遇上了潑夫,少不得要動動手。”
我問:“按你說,沈大松還是個力士了?”
宋胖子說:“大人,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