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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一個滿身銅臭味的商人,然而終究卻不知因何緣故,竟然遂了女兒的願,次年便包辦了嫁妝,將女兒嫁入雲家。
一年之後,沈家千金便懷了身孕,雲長青激動得整整三晚未眠。然而怎料,雲夫人體質太弱,懷這孩子挖空了她的身子底子,孩子生下才不過一月,便去了。
雲夫人下葬的那日,整個京城飄著漫天鵝毛大雪。雲長青抱著剛出世的兒子的襁褓,站在愛妻的墓碑前,望著初生的孩子與妻子相似的面容,緩緩撫摩著愛妻生前貼身佩戴著的那隻玉笙,遂為襁褓中的嬰兒起名為“玉笙”。
雲玉笙遺傳了母親的體質,起小便是個藥罐子。六歲那年出了風疹,險些夭折,相命師說,許是雲家人丁單薄,唯有沖喜,方能驅除宅裡的邪氣。
於是雲長青當即便親自為兒子物色媳婦的人選。然而望著滿府的眾多丫頭,卻全沒一箇中意的。那日雲長青出了雲府,望著這似曾相識的雪景,神思遊蕩,茫然不覺天時。
步至緋雪閣前,他的腳步突然頓住。那日大雪紛飛,街上行人很少,他的視線落在一個衣衫單薄的少女身上——那個少女正提著剛從井裡汲起的水,艱難地行走在空寂的街道上,每一步,都在盈尺深的雪地上凹陷下一個顯眼的足印,纖瘦的背影后時而傳來幾聲低弱的咳嗽聲,夾雜著粗嘎的喘息……然而飄揚的碎雪中,她潔白素淨的背影,卻隱約透著某種不符合她這個年紀的倔強與堅韌。
那一刻,他竟愣在了雪地中,怔怔看著那個衣衫單薄的少女將水桶提到緋雪閣前,忽然緩回神來,連忙拉住她問:“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
“我……?”那個少女聞聲回過頭來,俏臉早已凍得蒼白如紙,然而病態的瘦弱卻掩不住她天生的清麗。她回過頭時,似又被嗆入了一口寒氣,低低咳嗽了幾聲,喘穩了氣,方望定他,一字字地回答道:“我叫霜兒。”
一言畢,她便不再理會這個衣飾光鮮的男子,轉身走入了緋雪閣。
“等等——”然而,她一步還未踏出去,便又已被他拉住。就聽封無痕訝然問道:“你是這裡的人?”
少女再度回過頭來,一雙湛藍清瑩的大眼睛靜靜凝望著他,不卑不亢地向他點了一下頭。
“這麼冷的天氣,為什麼還要一個人出來打水?”看著這個少女依稀面善的容貌,他心中不覺便生出了幾分憐惜之意,忍不住關切地問道。
怎料那少女回答得卻是理所當然:“就是因為天冷,姐姐們都不願意出門,才吩咐我出來的啊。”
那一瞬間,雲長青眼底分明掠過一道震愕的光,然而轉瞬便即寧定。他放柔了聲,試探地問道:“你喜歡這個地方嗎?”
“不喜歡。”少女依舊是不假思索地回答。末了,又略略低了頭,輕聲補充:“可是,我必須留在這裡。”
“是你家人將你……送來這裡的?”雲長青話至一半,察覺到對面少女那雙奇特的眸子裡瞬間流露出頗有些傷感的眼神,便又敏銳地婉轉改了口。
“不。”然而,少女只是微微搖了搖頭,目光中流露出的卻是成人眼中都少見的堅忍與倔強,“我是自願來這裡做事的。”
“為什麼?”雲長青脫口問。
便見一絲溫暖的笑容漸漸浮上少女的腮畔:“因為在這裡做事,賺的銀子最多啊。只要我好好做事,我和弟弟便能夠在這裡住下去了。這裡的媽媽每天都會將她們的剩飯剩菜留給我們姐弟……”
“可憐的孩子。”她一言未盡,雲長青便忍不住低低嘆了口氣,眼裡流露出的那一抹悲憫的目光,洩漏了他對面前這個少女的同情之意。
看見他對自己流露出這樣的神色,少女登時倔強地咬緊下唇,轉身便走。
“小姑娘……”自知失禮,他緊忙再次握住她的手,嘗試著婉言勸道:“你願意做我家的媳婦兒嗎?”
少女無動於衷地木然搖了搖頭,倔強的小臉在漫天霜雪中仿如一朵傲然綻開的雪蓮。
他盡最後的努力,試圖勸道:“你若是答應做我雲家媳婦兒的話,我可以讓你弟弟以後生活得更好。”
話音未落,他便看見那個少女驀地睜大了雙眼,將信將疑地看著他:“真的?”
他含著笑容,和藹地向她點了點頭。
雲長青沒有欺騙她,也兌現了自己的諾言——他給緋雪閣的媽媽雪姨留了一大筆銀子,後來她的弟弟小鎖兒在那裡的確生活得不錯。
而十二歲的雲霜兒,也從此嫁入雲家,成為了雲家的少夫人。時常有下人說,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