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生亦何歡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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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疾美人和他撿來的野犬》最快更新 [aishu55.cc]
天快黑時,謝雲洲甦醒過來了,可整個人瞧著卻似萬念俱灰一般,眼中都失了神采,也不說話,薛容和薛含幾次問宮中出了什麼事,謝雲洲都沒說。
屋外下起了小雪,薛刃正要把門關上,忽然聽見大門外有人聲,對薛容道:“有人來了。”
薛容快步去府門口檢視,沒一會兒,蕭允淮披著大氅踏雪而來,步履匆匆地走到屋門前,焦急地問薛刃:“乘淵如何了?”
薛刃看太子的眼神說不上友善,薛容也沒敢讓他說話,自己說道:“主上從宮中出來就吐了血,郎中來看過說是氣血逆行,如今將體內寒氣也逼了出來,是又病了。”
蕭允淮微踉蹌了一步,閉了下眼,輕聲道:“是我的錯……”
“殿下……”薛容試探道,“不知主上在宮裡到底出什麼事了?怎會……怎會如此?”
“前幾日張太傅的小兒子與人飲宴之時,將邊關軍報中尚未昭告之事說了出來。這份軍報還壓在兵部沒有上報,裡面倒也不是什麼大事,但此舉被御史臺盯上就沒這麼輕易被放過了。”蕭允淮道,“張太傅年事已高,本已不再多問朝中事,今日小朝會時專程為了此事來求我。太傅曾做過我老師,但他與楊家有姻親,後來同我倒是不甚親近,不過我非是為了私情而駁了太傅的求情,他那小兒子素來膽大妄為,洩露軍報已不是一次兩次,甚至還靠賣訊息斂財,這種人怎能繼續待在兵部?”
薛刃不解張太傅的事和謝雲洲又有什麼關係,正疑惑之際,蕭允淮又道:“楊世安自然是幫著張家的,我不賣太傅面子,他便陰陽怪氣地說我對兩位老師都如此絕情。”
薛容立馬懂了,問道:“楊世安是不是說到了孟先生?”
“是。”蕭允淮點頭,又面露沉痛道,“當年楊世安以亂黨之名殺害先生,又將屍身懸於城下暴曬,說是以儆效尤,但實則是想試探我。之前我不得已在明面上與先生劃清了關係,若提出要安葬先生定被楊世安說成是心向亂黨。當時我羽翼未豐,不敢妄動,也警告一些想要翻案的人不要與楊世安硬碰硬。楊世安為了激我,也為了激出更多的同黨,又行鞭屍之舉,看我們還是未動,給我寫了封信說給我三天時間考慮要不要替先生收屍,不然就將屍身挫骨揚灰。”
薛刃震驚地睜大了眼,看薛容也是驚駭不已,明白此事恐怕蕭允淮一直沒有跟謝雲洲說過。
薛容聲音輕顫道:“孟先生的屍身……”
“我不知道。”蕭允淮深嘆一聲,“鞭屍之後,楊世安就將先生的屍身帶走,不知置於何處,那三天裡我數次派人去找都沒找到,三天後楊世安未再提起過此事,我不知他是否真的……”
薛容也是一臉悲痛,道:“當年主上進京後,您對主上說已將孟先生下葬,是……是騙他的……”
“我哪敢跟他說實話。”蕭允淮苦笑道,“這些年我一直怕他知道真相,但好在舊案敏感,楊世安自己也很少再提起,今日遇上張太傅的事才……楊世安說舊年孟先生被鞭屍與挫骨揚灰我也沒有出面,當時我看乘淵的神色便知他肯定受不住。”
屋中謝雲洲的咳嗽聲斷續響起,薛容替蕭允淮推開門,蕭允淮將大氅脫下,放在靠近門口的地方,免得身上寒氣近了謝雲洲。
“乘淵……”蕭允淮看謝雲洲面白如紙,心上揪痛,坐在床邊低聲道,“是我對不起老師,對不起你,你怨我恨我都好,別傷了自己的身子。”
謝雲洲靠在床頭,薄唇不見半點血色,眼中淚光點點,明明悲傷至極,卻還是緩緩搖頭道:“不怪你,若當初你站出來,楊世安不會善罷甘休,會有更多的人被打成同黨而喪命,那先生的犧牲也就沒有意義了。你不站出來是好事,保全了你自己,也保全了你身後所有人。”
薛刃端著藥進來,沒有走上前,站在稍遠一些的地方靜靜站著,也在不動聲色地看著謝雲洲。
看起來謝雲洲是想明白了,還十分理智,但他眼中的傷痛卻更為濃重,嘴唇輕抖,似是無聲地嚥下了泣聲,那口氣有些不順,他一隻手撐在床上,俯身又劇烈咳了起來。
蕭允淮趕忙拍著他的背給他順氣,道:“乘淵,我答應你,我不會放過楊世安,定讓他血債血償。”
謝雲洲的眼淚都咳了出來,沾在眼角溼漉漉的,他幾次想要出聲竟都說不出話,許久才虛弱道:“我知你苦衷,當年若是我……恐怕也……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我……”他的淚水蓄在眼底愣是沒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