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極樂鳥3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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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找到翠兒姐姐了。 但我真的沒想到,我和她,居然是在這種情況下見面。 老劉頭下葬之後,劉家人一直不待見我,我懶得去討他們的嫌,也不想看見那群狼心狗肺的畜生。 呸。 我都想啐他們一臉。 狗東西,連自己的爹都下手掐死,還有比這更不是人的嗎?況且他敢做,還不敢讓我說?撐不起的窩囊廢。 呸。 鬆軟的土地上泛著泥土特有的潮溼氣,我把腳下那一小塊想象成劉家人的臉,又忍不住啐了一口。 一群烏龜兒子王八蛋,敢做不敢認的孬種。 很長的一段時間裡,我和劉家人都相看兩相厭,能不見面就不見面。 也正是因為如此,我很長時間都沒有找到翠兒姐姐。 可能是時間過的太久了,那天的事,具體我都有些記不清了。 現在想來,其實確實是那天我在老劉頭葬禮上的一句無心之言,成了後面一切的導火索。 曾經有有一段時間裡,我一直很內疚。我覺得那都是我的錯,都怪我多嘴,才會連累家人,害得爸爸傷了腿,還害了翠兒姐姐。 但是後來,過了很長時間,我終於想清楚了。 那不是我的錯。 我沒有做錯任何事,我只是把我看到的真相說了出來。 罪孽就是罪孽,惡人就是惡人,他不會因為你裝聾作啞就不存在,也不會因為你阿諛奉承粉飾太平,就可以掩埋掉繁榮盛景下滿懷怨念的屍骸。 我再一次見到翠兒姐姐的時候,她跟在天賜哥哥身後,隔著一米多遠。 她半邊身子都被血染紅了,藍色的蠟染小褂上顏色汙濁不清,額頭上還有凹進去的的窟窿,足有拳頭大小,正向外汩汩的流著血,把她好看的模樣都蓋的幾乎認不出來。 天賜哥哥的頭頂上,還趴著一個巴掌大小的小孩子,他的眼睛空洞著,腿也細的像我的手指一樣,肚子上還掛著一條彎彎折折的臍帶,像是一條還未褪去的尾巴。 他顯然還沒有發育完全,赤裸的身體上都是深深地褶皺和黑紅的粘液,他用透明的小手拽著天賜哥哥的一縷頭髮,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張開的嘴裡都是尖尖的黑色的牙。 明明是這樣荒誕的一幕,可是卻沒有任何人表現出異常。 今天是廟會,他們一群人有說有笑的向前走,圍成一個密不透風的圓,把所有的哀怨和不幸都拋在身後。 只留下我站在原地,像是被數九寒冬的風吹了個透徹。 原本被我的忽視的細節突然齊齊湧上來,明明天氣不是特別冷,可翠兒姐姐的衣服總是比較厚,原來…… 翠兒姐姐死了,和她的孩子一起。 兇手在陽光下談笑風生,大搖大擺。嘰嘰喳喳的梟鳥把她的死亡渲染的無一是處,是別人口中那個跟著野男人跑了的蕩婦,身體卻留在荒郊野地裡,屍骨未寒。 * 因著這件事,我那段時間一直茶飯不思,連王大媽家的兒媳六兒來找我,都被我傳染上了一身的喪氣。 六兒是她孃家的第六個姑娘,家裡女孩子太多,一開始她爹孃還有興趣起名叫招弟來弟,到了後來乾脆連名字都不取了,直接就按排序叫。 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生了六兒之後,他家的姑娘好像生完了,第七胎終於是個兒子了,他們家興高采烈的給兒子起名叫家寶,一家人的寶。 也因著招來了弟弟,六兒的日子好過不少,每日她乾的活都是最輕便的,甚至比起她五個姐姐幹了一天重活,卻只能喝上一碗米粒都數得清的米湯,她還能吃上一點糙米飯,有時還能多一小塊饃饃或者一點剩菜。 可也是因著招來的弟弟,六兒打小就被人瞧中了。 那年剛過年,王大媽就拎著一籃子臘肉和醃魚,春風得意的進了六兒孃家。 王大媽家算是村裡日子過的比較好的那一類,她男人王大爺雖然性子窩囊軟弱,但好在吃苦耐勞,這麼多年裡一直的支撐著家裡,勤勤懇懇。 早些年間,還時不時有窮親戚和鄉里去她家打秋風。 王大媽嫁過去之後看不慣,誰家日子過的不是緊巴巴,哪能再多供好幾張嘴? 可王大爺就是誰都可以捏一把的麵糰,根本靠不上,她只能越來越兇悍,終於趕跑了這一群吸人血的螞蝗,他們家以後日子才漸漸好過起來。 第二天,六兒拎著一個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小布包裹,進了王大媽家的門,成了她家裡的童養媳。 只是六兒姐姐的運氣不好,生的頭兩胎都是女兒,氣的王大媽臉色都青了,六兒姐姐產床還沒下,就被她拎起燒火的木柴就直接往身上抽,從手臂到鬆弛的肚子,不見天日身體上全是一條條猙獰的青紫。 可是我記得掃盲課上的老師講過,不能生兒子不是取決於男人嗎?男人有叉叉就生女兒,有丫丫就生兒子,明明是她兒子的問題,怎麼能怪到六兒頭上。 六兒給我家拿來了兩個紅雞蛋,說是我家裡兒子多,她要沾沾喜氣——沒錯,她又懷孕了。這一次她特地找跳大神的陳姑婆看過,確定了是個男孩。 我看著她凸起的肚子,心裡莫名的有點難過。 上面掛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