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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淡淡的腐臭味,一路上趙明昕走過各種級別的牢獄,趙明昕的視線掃過那些犯人。 他們的眼神有麻木、絕望、怨恨、狠毒、瘋狂、不知所措。 在這裡,時間彷彿變得異常緩慢,每一秒鐘都像是在無盡的等待中度過,讓人感到無比的煎熬。 一路跟在趙明昕身後的雲橘、雲杏、雲柚等侍女紛紛露出些恐懼的表情。 時春停下,用眼神警告她們身為殿下的近身侍女,絕不能如此膽怯。 司獄見此想打破恐懼的氣氛,笑著說道“這還算好的,每當夜幕降臨的時候,整個監獄就變得更加陰森恐怖,那些被囚禁的罪犯們的嘶吼聲、哭泣聲、呻吟聲,彷彿在黑暗中迴盪…” 萬泰拿手肘懟了懟司獄,讓他別再說了,沒看見殿下身邊的人都露出什麼表情了嘛。 司獄也反應過來,自己扇了自己個耳光,怎麼說著說著跑了呢。 很快,眾人就來到一個偏僻的牢房,裡面數百號人,令時春她們都愣住了。 “殿下,史氏一族在當地也發展數年。因此次犯下了牽連九族的重罪,這才會有這麼多人,甚至還有那個李縣令的家人”萬泰解釋道。 老劉頭本就是父母早亡,親戚也都斷了聯絡,還是當年升官為守備之後才娶了媳婦。 趙明昕點點頭,緩緩走過去,有一座牢房很明顯只有四個人。 史知府、史縣丞 、李縣令、還有劉守備,當然都是“前”。 這是一間香暗狹窄的牢房,四面是牆,只有一門一窗,狹小的視窗透進來一縷微弱的光線,泥灰的牆壁上佈滿斑駁的汙漬血痕,潮溼的泥土地面坑窪不平,角落裡胡亂鋪了一層亂蓬蓬的茅草,空氣中充斥著一股子刺鼻的黴味。 四人早就沒有當時的意氣風發,破爛的衣衫滿是血跡,像一攤爛泥似的癱軟在地,絕望麻木的看著牆壁。就連那個肥胖的史顯丞都瘦的顴骨突出來了。 牢房外面傳來動靜,吸引了麻木的四人,當他們看到趙明昕的面容時,黯淡無光的雙眼頓時有了生氣。 “公主,您饒過我吧,我求求您,哪怕您讓我當奴才都成,公主求求您了,都是小人一時糊塗這才釀成大錯,求求您了” 李縣令率先狼狽的爬到了趙明昕面前不停的磕頭,沒幾下鮮血已經從額頭流到了臉頰上,但他好像一點感覺沒有,只是不停的磕頭。 趙明昕大勝歸來,被元武帝封為永安公主。就連他們在牢裡的人都知道。 “公主,求您放過小人的家人吧,她們都是無辜的”史知府知道自己和侄兒逃不過此劫,便想著能不能留下家裡人的性命。 “無辜嗎?他們享受著你這個知府帶給他們的一切富貴榮華,不就應當承擔這些帶給他們的後果嗎。 或許真的有人毫不知情,可你這個當家人可是明知通敵賣國是誅連九族的大罪,但不依然義無反顧的犯下了嗎。你都不在乎家人的性命,又想讓誰在乎呢”趙明昕面無表情的說著。 隨後,她看都不看其他三人,轉頭直直的盯著“劉守備”。 劉守備沒有像其他人一樣求饒,只是安安靜靜得坐在角落,笑著和趙明昕對視。 “把他帶出來”趙明昕留下一句話,隨後走了出去。 另一間乾淨的牢房內,大門是封閉的,和其它的鐵欄杆不同。 趙明昕面前的桌子上,已經擺好了精緻的菜餚。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 “進來吧”趙明昕淡道。 “咯吱—”老劉頭被司獄帶了進來,此時他已經擦洗了一番,換上乾淨清爽的衣衫。 但“嘩啦嘩啦”斷斷續續的鐵鏈聲,證明此刻劉守備有多虛弱,這幾步都走不穩。 他現在瘦的只剩下皮包骨了。 劉守備艱難的坐下後,趙明昕為其倒了一杯酒。 “你們都出去吧”趙明昕說道。 “殿下…這…犯人好歹是武將出身,若是趁著屋內沒人看守,衝撞了殿下。那臣等難辭其咎啊”萬泰為難的說道。 時春搖頭和萬泰等人說“殿下的命令,殿下自由決斷,萬大人不必擔憂” 說完她和時秋硬拉著萬泰等人離開了牢房內。 房內只剩下趙明昕和劉守備二人,但雙方依舊沒有開口說話。 劉守備那充滿滄桑的雙眼,看了趙明昕片刻。拿起桌上剛剛倒好的酒杯一飲而盡。 “啊—” “痛快!這蒲酒還是這麼好喝,殿下的記性真好,還知道小老兒愛喝什麼酒。誒呦,能讓堂堂永安公主記掛,小老兒我也死而無憾了啊”劉守備笑嘻嘻的說道。 雖然曾經大家都老劉頭的叫他,但除了頭髮稀疏,面容也是不見蒼老的。 可如今的劉守備,稀疏的頭髮依舊堅挺,只是從烏髮變成滿頭白髮。 劉守備今年才剛四十多歲,現在卻真如他口中的小老兒般,像個風燭殘年般的老者。 就在半年前被抓獲的時候,劉守備還不是這般模樣。 趙明昕知道,這是因為眼前此人已經失去了求生的慾望。 “既然如此,那你就多喝點。這些菜本宮記得也都是你曾經最愛吃的,只是這麼多年過去,不知道現在變沒變口味”趙明昕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