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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讓人覺得她天賦異稟。可自欺欺人沒有意義,陸綺仙子慧眼如炬,定會將她們拋棄。”
“我沒有騙人。”
蘇真立刻明白,封花覺得他想譁眾取寵,可是,白色的老君有什麼特別的嗎?蘇真決定問個清楚。
“沒有騙人?”
“嗯。”
“還是不老實嗎?”
封花搖了搖頭,像是對蘇真徹底失望,語氣也帶著恨鐵不成鋼的悲哀:“只有妖邪眼裡的老君才是白色的,余月,收起你的愚蠢,好自為之吧。”
只有妖邪眼裡的老君才是白色的?
蘇真心神劇顫。
他目視著封花走遠,萬緒迴腸間,手上的石頭冰冷異常。
像是酣眠的猛獸甦醒,山谷內風聲漸大,濃雲來自獸的鼻息,山火般噴向天際,老君再被遮蔽,四周重新陷入昏暗,本就冰涼刺骨的溪水更加寒冷,少女們站都站不住了,一雙雙嬌嫩的小腳凍得發紅。
遮天蔽日的黑色樹枝隱去在黑幕裡,變得虛幻難辨。
陸綺坐在石畔,白衣寂寂,也渾不似真實。
她接過了蘇真遞過去的石頭,石頭呈現出罕見的銅綠色,像是接天的蓮葉,喧賓奪主般濃郁著,無須一瓣荷花的裝點。
陸綺撫摸著銅綠色溪石的表面,動作輕柔似賞玩古董,她的眼神極為清澈,看破一切卻又緘口不言的清澈:
“它很漂亮,如你一樣漂亮。”
對於這份讚美,蘇真沒有表現出驕傲或自謙,他默默領會,淌過溪水,恭敬地離開。
回去的路上,他又遇見了南裳。
“仙子對你笑了,我遠遠就看見了,看來她很喜歡你呢。”南裳羨慕地說。
“陸仙子愛每一位弟子。”蘇真說。
“仙子說你什麼了沒有?”南裳追問。
“陸仙子說我挑選的石頭很漂亮。”蘇真想了想,又自嘲似地說:“它通體全綠,很是單調,也不知哪裡好看了。”
“這有什麼不明白的。”
南裳溫婉微笑,一雙眼眸在夜色下發亮:“你還未真正踏上修道之路,所見到的老君再單調又如何呢?你可比那些自作聰明的要強得多,我剛剛聽封花說,居然有人想拿一塊白石頭去給仙子,真是為了出風頭連命都不要了,我看吶,仙子未必是在誇石頭美,而是誇你的真誠。”
蘇真將唇抿緊,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
他最終相信了封花的話,沒有選擇那塊白石頭。
可他為何會看到白色的老君?難道說,余月正是她們口中的妖邪?
鐵籠子裡,被木疙瘩堵住嘴巴的青毛天尊已經醒了,它睜著眼睛,看著從溪中返回岸上的少女們,眼裡閃爍著幽綠的冷光,像在訴說什麼不為人知的陰謀。天尊縱然已是困獸,少女們從它身邊走過時,依舊噤若寒蟬,不敢直視。
南裳倒是不怕,她已一心向道,對這等妖物自是橫眉冷對,路過時還罵了聲“孽種”。
蘇真回到車廂。
他與疲憊和恐懼為敵,昏昏欲睡,只盼望著白天快點過去,但老君始終掛在天上,頑固地降下光亮,不讓人歇息。車輪碾過起伏不定的山路,在濃淡交錯的林子裡行遠,蘇真望著窗外死寂的景色,心亂如麻。
南裳與車緣在車廂內打坐冥想,吐納修行。
封花不知何時坐到了蘇真身邊,低聲說:“迷途知返,你也不算太蠢。”
蘇真問:“你是在幫我嗎?”
封花冷笑:“你不僅自作聰明,還自作多情。”
蘇真問:“真的只有邪祟才能看到白色的老君?”
“倒也未必,這世上從無必然之事,但……”
封花頓了頓,眼中再度亮起森森的光,她湊到蘇真身邊,沿著他的脖頸一直嗅到臉頰,“余月,你實話與我講,你看到的老君,不會真是白色的吧?”
“不是。”蘇真想了想,說。
“不是就好,不然……”
封花勾起他的下頜,說:“你身上沒有妖氣,又長得這麼標緻,的確不會是妖邪,但會不會是別的東西,可就不好說了。”
“別的東西?是什麼?”蘇真追根究底。
“還能是什麼,當然是太巫身。”封花說。
“太巫身?”
“你不會連太巫身都不知道吧?”
封花見蘇真一副願聞其詳的神情,這才壓低了聲音,繼續說:“這個世上大都是正常人,但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