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瀚墨齋、聚珍堂的二位掌櫃和萬錦山龍頭向鼎奎都確認了照片中的人。 正是這個人裝作日本人在北平古玩行裡出手了大批珍品,也是幾次變換妝容僱傭殺手。 此刻,兩間審訊室裡分別坐著真正的趙新福和他的替身沈順舟。 夏風朗坐在趙新福對面,不說話,只是盯著他看。 對方外表很俊朗,如果不說話也沒有什麼動作,絕對看不出異常。但話說得多了,那種極力想掩飾的媚態,就會不經意間流露出來。 就是那些證人所說的“女裡女氣”。 “趙老闆,坐了這麼半天了,也該說說了吧!這麼大的案子,你不說,我們就得想盡辦法,到那時候,遭罪的可是您……”任千里在旁邊沉著臉說。 趙新福挪動了一下身子,看著面前的兩個人,一笑道:“其實呀,我也沒想瞞著什麼,說句狂妄的話兒,我根本就是等著你們找到我呢。小爺兒我就是想看看你們得費多大勁頭兒,能破了這個悶兒!” 夏風朗抽著煙,眯縫著眼睛,低沉著聲音道:“這破案哪,就像拼一張撕碎的紙,你的這張紙現在拼得差不多了,我琢磨著也都對,就是那麼一兩塊兒還沒齊整,得等著趙老闆給拼上。” 夏風朗站起身走到趙新福跟前,接著問道:“這起因是福貝勒吧?都到這份兒上了,您得前前後後說明白了,也得讓我聽明白嘍,這才叫仗義。” “唉,這就是人的命天註定啊!趙新福這名兒還是沈順舟給起的,現在他也讓我連累著,蹲了這威武窯子(衙門),從今兒往後,就算見不著天日了。得嘞,那我就嘮叨嘮叨……” 趙新福放棄了掩飾,完全做回自己,扭扭捏捏的說了起來。 夏風朗和任千里聽著他的敘述,心中翻江倒海似的倒騰著,從前推理出來的作案經過大致是對的,但案子的起因和動機,卻完全出乎意料,他們猜錯了! 趙新福原來的名字叫妙語兒,生在福貝勒府,因為長相出眾,姿色比大姑娘還要俊美幾分。不單是長相,妙語兒從小就聰明,學什麼一學就會,看過一回的京戲,學出來就有模有樣,為了這,更是深得福貝勒喜愛,直接就把他留在身邊。 沒多少日子,妙語兒就鑽了貝勒爺的被窩。懵懵懂懂的,他竟是以為,這些事都是正常的,本來就應該這樣兒。 從出生那天起,妙語兒看到的天就是貝勒府高牆上方的那一塊兒,所有事兒都是貝勒府裡發生的,那段歲月他一直以為,貝勒府以外就荒無人煙了。 一直到認識了府裡的使喚丫頭映翠兒,妙語兒才如夢方醒,偷偷跑出去的第一次,他才知道,外面的街上竟然有那麼多人,熙熙攘攘熱鬧非常。在柴房第一次和映翠兒私約,他才知道,原來不單單是男人和男人才能做那事兒,竟然還有男歡女愛這種事,而且是那麼令人著迷。 他開始害怕福貝勒的被窩兒,更害怕那個胖子壓在身上劇烈喘息時噴出的臭氣。 一個冬天的日子,忘記了是哪一天,妙語兒和映翠兒的事敗露了。府中下人私會苟且,這是大忌,甚至是死罪。 但妙語兒心中還存有一線希望。 一是他很篤定地認為,貝勒爺對自己還有情,這種事兒只是他一句話的事兒,可嚴可緩。 二是他在醉風堂伺候文墨時,曾經聽一個官員說過,前朝雍正年,雍正爺還是貝勒時,府中家奴李衛和丫頭翠兒私約,四爺胤禛明著是發了處罰,家奴和丫頭都被逐出府去。可暗地裡,卻是讓李衛放了縣令,更是把翠兒也許給了他。 就這麼報著希望,妙語兒等待著貝勒爺施恩,自己很有可能因禍得福了。 但人和人是不一樣的,天差地別。貝勒爺揹著雙手站在臺階上,看著映翠兒被家奴活活打死,屍體扔到了左家莊化人場。妙語兒打了二十板子,在柴房關了三天。 被放出來那天,貝勒爺的側福晉掐著絹帕掩著嘴吃吃地笑,然後立馬兒陰下臉,惡狠狠地說:“倚傍著菊花溝伺候爺的奴才,還想著烏龜翻身走正道兒,也不踅摸踅摸祖墳埋正了嗎?” 從那一刻起,妙語兒才頓悟似的猛醒了,自己只是貝勒爺的玩物兒,最讓他受不了的是,即使是玩物兒,還只是其中一個。 自己一個活生生的人,還不如主子使性子時手裡一隻隨便就可以摔得粉碎的青花蓋碗兒值錢。 但妙語兒不敢多說一句話,那樣很可能自己也會死無葬身之地,或者被主子扔到方磚衚衕讓刀兒匠把自己去了勢、淨了身。 就是在那個危險且沒有任何把手的時候,貝勒爺壽日,府裡辦堂會,趙三爺一手絕妙的古彩戲法贏得滿堂彩,得貝勒爺重賞。 趙三爺來醉風堂不止一次,和妙語兒也很相熟,看孩子臉色不好,就詳細問了情況。 妙語兒哭著述說了詳情,趙三爺可憐他,跑到貝勒爺面前下跪,替他尋了條活路兒:“爺,這孩子我一直看著天資聰穎,不如我帶了去,教他些個玩意兒,學成了再回來,也能給您尋個樂子不是!”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