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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單大街上有一座西式洋樓,據說是什麼歐洲文藝復興時期的建築風格。至於這風格,懂得的人倒是不多。可一打眼兒望過去,那一派大模大樣的西洋派頭可是非常招人眼目的。 要是稍加留意就會發現,常常在洋樓裡出入的人也大都是些新派人物,西裝革履手帕領帶,頭髮梳得異常板正,頭油也跟撿的似的,讓整顆腦袋都顯得油光鋥亮。 西式大門邊掛著的木牌也特大氣,規規矩矩的白底黑字:“基督教青年會”。 普通百姓當然不知道這處所在究竟是幹嘛的,可北平城裡的學生和進步青年對這裡可是非常熱衷的。 1909年,民國還沒成立那會兒,青年會就建立起來了。美國人謝爾斯也就到了東單大街三號,一直工作到了現在。他認為,經過自己和同仁們這些年來的不懈努力,對於傳播科學知識,和推廣體育娛樂等等方面的工作,還是卓有成效的。 不管外面的世道有多亂,但這裡總還能算得上是一片淨土,“造福人群”這個宗旨起碼還可以繼續堅持下去。 可是,有些事情總是固執地背離著人們的願望產生或發展,不管不顧地和你開著玩笑。 這是近一週以來,謝爾斯總結出來的一句話。 北平青年會有兩個負責人,除了幹事謝爾斯,還有一位是修利牧師。在上個週末,修利牧師被派往天津青年會和基督女子學校講課。所以這一週的時間裡,留在北平這邊的負責人就只剩下謝爾斯一個人了。 除了有學生遊行或者大型集會以外,其實這裡的日常工作是很輕鬆的。那些引入中國的體育娛樂設施,比如彈子桌球(民國時對臺球的稱謂),國際象棋,乒乓球,梵亞鈴(小提琴),還有閱覽室的書籍報紙等等,會員們使用完畢都會自行收拾妥當,所以不用有專人來管理這些雜務。另外平時的公益課程,都由擅長那些技能的會員主持,只需報備一下就可以了。一切步入正軌以後,就完全按部就班進行著,分散精力的事情不是很多。 剩下的就是偶爾解決年輕人的一些小情緒,戀愛問題呀,生活學業遇到的小問題什麼的,謝爾斯也可以很輕鬆答疑解惑的。 所以,在這幾天裡,他甚至覺得有些無聊,總是在三樓的辦公室中望著窗外蕭瑟的寒冬景象發呆。 “非常無聊!”謝爾斯聳聳肩,從抽屜裡拿出筆記本,準備把明年的工作計劃和幾次大型活動的綱要擬定出來,來打發這無聊的下午時光。 工作中的時間總是過得飛快,茶房老李過來打招呼回家的時候,謝爾斯沒抬頭,只說了一句把門關好,就繼續奮筆疾書了。 老李答應一聲,說晚飯已經放到一樓小餐廳了,就幫謝爾斯把電燈開啟以後走了。 當時整座洋樓裡,只有他一個人,外面的天也徹底黑下來了。 覺得累了的時候,謝爾斯看看牆邊的自鳴鐘,晚上七點零五分,時候不早了。 他就住在頂樓的閣樓中,所以時間對他來說,總是很夠用。可肚子餓的問題卻總要解決,越等就越難受。 謝爾斯很喜歡中餐,剛到這裡時,就把自己的伙食包給了旁邊的“鳳翔居”,那是一家北平菜館兒,很符合他和修利牧師的口味。 晚餐送餐時間是六點,夥計會把餐點放在一樓小餐廳。謝爾斯洗了洗手,一個人轉悠著朝一樓下去了。吃飯前,他檢查了一下門窗,很負責任的老李已經把後門和窗子都鎖好了,謝爾斯把正門鎖好以後,才走進小餐廳開始吃飯。 吃完這頓已經涼了的晚餐時,看看時間,馬上就八點整了。謝爾斯簡單收拾了一下,就朝樓上走去。 臥室在四樓,說是四樓,其實就是三樓上面一大間尖頂閣樓。被隔出了兩間臥室,謝爾斯和修利牧師每人一間。 最近這段時間以來,修利的生活出現了一些不規律,有時候會徹夜不歸,只留下謝爾斯一個人在閣樓中過夜。 這個小小的不正常謝爾斯卻感到十分高興,是替修利牧師高興。 因為這個年輕人戀愛了。 “這是神的恩賜,小夥子!”這句話謝爾斯不只說了一次,修利牧師總是微笑著,滿臉都洋溢著幸福。 “這個古老的城市是我的幸運之地,一定是這樣!”他總是這樣回應。 “還有差不多三天的樣子,那個身處幸福中的人就回來了。”這樣想著謝爾斯走到了二樓。樓梯在中間,走上去以後,左右兩側是不太長的走廊。 左手邊是閱覽室和會議室,右側是對著的兩間琴房,很多女校的學生常常過來練習交流鋼琴和梵亞鈴的演奏技巧。 謝爾斯先生習慣性的把二樓兩側的電燈開關都關閉了,繼續朝三樓走去…… 三樓的燈光還亮著,他再次把手伸向牆壁,準備按下那個小小的深色開關。 就是這個時候,一聲輕微的響動從下面,也就是二樓闖進了耳朵。聲響不大,顯得鬼鬼祟祟的。類似木質地板被人躡手躡腳的踩踏發出的聲響,而這棟樓裡的地面恰好就都是木質地板!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