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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風朗親自開車,把火氣消退了一點的秦先生送回烙鐵衚衕的住家,安撫了幾句才抽身出來。衚衕口兒還停著輛汽車,黑色的,沒開燈,大夜裡的絲毫不顯眼,那是任千里跟吳清閒倆人,貓在裡邊盯梢兒。夏風朗腳步沒停,上車直接開走了。 現在的情況就是,打從眼巴前兒開始到明天下午,北平至上海的火車沒開出去之前,就得把這事兒鬧明白。用任千里的話說就是,秦章這孫子的腦袋可不是白給的。留給警方的時間確實不多了,要是讓他上了火車,再想招呼可就費了勁了。 雖說天氣早已回暖,可夜裡街上還是幾乎沒有行人,車燈明晃晃的,在前邊引路。這景象就跟在案件裡找線索一樣……夏風朗想,四周一片漆黑,就要跟著這束光走,真相總會出現的。假的就是假的,真不了! 於是,夏風朗跟著那束光又到了汪家老宅,那處最初的案發現場。一個人心靜,所有的事情能好好捋順一遍,他拿上手電筒,從前院開始,一點點重新搜尋著。 前院一片狼藉,到處都是黑灰,夏風朗沒在屋子裡費勁,灰燼都篩過兩遍了,一準兒找不出什麼有用的東西來。即使有也沒用,以經驗判斷,這處現場,早就在殺人後精心收拾過,找到的東西,也是提前安置好的。他想找的,是兇手忽略的,極其微小的線索。 夏風朗站在外屋碎裂的水缸邊,眼鏡就是在這兒發現的。眼鏡是新的,看似殘破,仔細看那些傷肯定是新的。這個破綻很明顯,兇手設計這點,就是讓警方以為,燒死的人不是汪弼文,而是秦章。那汪弼文吶,被火燒得面目全非的屍體是不是他? 從頭到尾把案情捋了一遍,夏風朗嘆了口氣,最開始對秦章的懷疑就是因為他穿戴整齊要出門的樣子,這個環節的推理是不是太生硬了? 還有本子!這是個重要的資訊,那些東西出現的位置太詭異了,也太奇怪。如果多年前的兇手是秦章,現在的案子也是他的手筆,那為什麼本子還會出現? 十五年前的案子裡,第一起出現了“小畫匠”的字眼兒,記錄的筆跡和畫樣兒名稱的筆跡是一樣的,那秦章的筆跡呢?夏風朗從兜裡掏出那張作廢的車票…… 火車站的長途車票是開車前兩小時開始銷售的,提前買不了,所以根本也就沒有退票這一說。除非出現了不可解的情況,比如說旅客突然犯了急病兒走不了了,才能託人找站長辦理退票,一般的規矩是扣除兩塊錢。要是車站沒有熟人找不到站長,那這張票錢就是打了水漂。 退票的事兒還是夏風朗仗著面子辦的,扣的錢也是他掏的,硬紙卡製成的車票上面有站長和退票人的簽字,正面是站長的,背面是秦章的簽名。 藉著手電光看著簽名,夏風朗有些失望,簽名跟現場找到的筆跡沒有一點兒相似的地方,不是一個人寫的。 再回頭看屍體當時的位置,是在裡屋,眼鏡出現在外屋。收拾現場的人意圖很明顯,也很謹慎。案發第一現場就是在這兒,他擔心火燒不到外屋,警方會發現血跡,就把眼鏡扔到水缸邊,結果水缸燒裂,把眼鏡埋在下面,出現了做得一點兒都不像的新傷。那屍體呢?為什麼在裡屋?很有可能被害人當時沒死,爬著到了裡屋,這中間的距離都是有血跡的。 兇手做的這一切,最主要的有兩件道具,其中眼鏡是引著辦案人把屍體往汪弼文身上想。另一件是本子,用十五年前的舊案把摻和到如今這件案子裡的人摘開。甭管誰是舊案的兇手,總不會把證據擺到明面吧?這是反其道而行之的路數。 夏風朗來回走了好幾圈兒,又朝後院走去,腦子卻一直轉著…… 兇手想摘開的是誰?假設死的人是汪弼文,他死了,甭管生前做過多少錯事兒,全都一筆勾銷,人死燈滅。秦章呢,也摘開了,沒有指向他的證據。 這件事兒如果不想成為無頭案,想結案的話,只能認為屍體是汪弼文,因為偶然發現過世的父親留下的舊案記錄,喝酒吃藥導致神志不清,失火身亡,被灼燒的過程中死者有過掙扎,碰傷太陽穴。然後的結果就是,這件案子沒有兇手,是個意外。即使汪弼文沒死,也是這個結論,從前的事兒,都沒了! 那……所有這些解不開的事兒就只有一個解釋了——除了汪弼文和秦章,還有第三個人。 夏風朗看著那束手電筒的光,頭腦中出現了另外一個猜想,汪弼文還活著,以後他的打算就是隱姓埋名了。當然秦章也脫不開關係,這案子是倆人商量著做的。 可另外一個問題緊接著又來了,要真是這樣的話,那第三個人是誰?喜歡民國神探緝兇錄()民國神探緝兇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