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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裡雖說滿滿當當,但只是大書桌上稍顯零亂。夏風朗知道,工作的時候桌面上都這樣兒,再正常不過了。跟自己那張桌子比起來,這個還算規整的。其他傢俱擺設都挺齊整,沒什麼異常的地兒,更甭提打鬥痕跡了。那張躺倒的沙發椅沒人挪動,依舊保持著警員最初進入現場時的位置。夏風朗蹲下身在桌子後邊的地板上搜尋了一下,沒費勁兒就把椅子腿兒壓出來的痕跡給踅摸著了。把沙發椅扶起來放在壓痕上,這就是方同知平常坐的地兒。把椅子再次放倒,簡單計算一下距離,沙發椅躺倒的位置也沒有異常。 又翻看翻看桌面上的檔案,大都是關於明年遠東運動會的事情。除了這些,就是書信了。夏風朗看了看,清一水兒是工作信件。來信大都是南京體總的,方同知寫的四封信,從墨水的深淺度來看,肯定是昨兒晚上發病之前寫的。 來信和回信的內容,除了少數是商談北平幾所學校的運動裝備和明年卸任以後回南京的安排以外,其他說的都是一個叫魏先凱的足球運動員的事兒。字裡行間的意思很明顯,方同知極力想促成魏先凱從輔仁校隊直接調入中華民國隊這件事兒,把薪資問題和待遇都計算的特別清楚細緻。此外,雙方的信中也都談到了阻力,但這個阻力到底是什麼,卻沒有詳細說明,雙方一準兒都是心知肚明的。 放下信件,夏風朗接著轉悠,把書櫃裡的書掃了一遍,方先生讀書很雜,除了體育方面的以外,天文地理歷史百科什麼都有。但這些雜書裡,古詩詞和經學佔了大多數,裡邊有不少本是湘綺先生王闓運著述的。牆上還有一幅字挺顯眼,筆鋒遒勁有力。“輕舟縱巨壑,獨載神風高”,落款是“湘綺先生語,同知書於乙丑年仲春”。看看書法的筆鋒和詞句,完全能想象得出來,這位仁兄生前也是個肚囊寬敞生性傲氣的人。而且,這兩句詩是王闓運做的,內位老先生的性格正是這樣兒,甭管您多橫,我就不服你。從細節上分析,這倆人算是投了脾氣了。走了好幾圈,夏風朗又回到了書桌前,任千里端著照相機又補照了一些照片,站在桌子對面那盞檯燈旁邊等著吩咐。 目光又一次落在綠寶石燈身上,夏風朗彎下腰仔細端詳著。就是這麼一會兒工夫,任千里就尖著嗓子“哎呀!”了一聲,像被什麼咬了一口似的。 “怎麼茬兒?”夏風朗也是嚇得一蹦。 “哎呦喂,這東西帶電,這一下可夠受的,都麻了……”任千里按著右手說。 “觸電了?”夏風朗看看任千里,又低頭看向檯燈。 “可不!好傢伙,結結實實給咬上了。您瞧,起水泡兒了嘿……”任千里抖著手說。 “水泡!”夏風朗看著任千里的右手說:“方同知的右手也有水泡,他的死甭管是人為還是意外,都跟這檯燈有關係。你在意著點兒,水泡別弄破了,回去讓二小姐給你擦點兒燒傷藥膏簡單包紮一下就成。” “甭價,頭兒,我還是自己處理吧!二小姐說過,她就會處理躺著的,站著的不成,我忒憷她。” 夏風朗沒再說話,慢慢伸出右手,手背靠近檯燈,用手指飛快地彈了一下,果然有電。他彎腰拔掉牆上插座裡的插頭,使勁把檯燈翻過來放倒,研究起那根黑色的插線來。 沒怎麼費勁,夏風朗就找到了毛病。電線的根部,也就是和檯燈底座連線的那頭兒,最外層的黑色絕緣皮脫落了,而且只掉了一半,裸露出來的一截銅線被壓在銅質底座下邊,接觸得還犇兒瓷實,不連電才怪! “這十有八九是人為的……看來有人惦記方同知呀!而且還是個瞭解他底細的人,知道他心臟有毛病,電這麼一下兒,正常人沒事兒,可他不成,心臟驟停,沒跑兒啊!”夏風朗小聲跟任千里嘀咕著。 “頭兒,我看壞了的這一截兒,邊緣都帶著毛茬兒,說不準是天長日久磨的呢?” 夏風朗搖搖頭,說:“咱們用的開關插座還有插線,都分著兩股,紅的是火線,帶電;藍的是零線,不帶電;插座後邊都帶著字母吶,L是火,N是零。你看這條線,紅色的絕緣皮被撕掉了,藍的一點沒動,光是讓這條帶電的幹活兒。要是這零火兩條電線裡邊的銅線碰到一塊兒,就會短路,鬧不好還著火。那樣的話,方先生就驚了,殺人計劃也就滿完。所以,這做手腳的人,即使對電不精通,至少也是個入了門兒的人。” “頭兒,我剛想起來了。雖說我不懂電,但也知道銅是導電的沒錯兒。可我剛才用手摸的是玻璃燈罩,玻璃它不導電吶,這不奇了大怪了嘛!” “你摸的是玻璃?”聽了這話,夏風朗就是一驚。 “對呀,剛才給我電懵了,剛琢磨過味兒來。” “那就更能肯定了……這一準兒是謀殺,沒跑兒!”夏風朗又用手指彈了一下綠色的燈罩說。 “這話怎麼說呢?頭兒……”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