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日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本來重點懷疑的嫌疑人平野豐,也被害了!而且,法醫提供的死亡時間是昨天晚上的八點到九點之間,與方同知的被害時間幾乎是吻合的。 這個訊息讓夏風朗一時沒反應過來,這是一什麼路數呢?假如兩起案子是同一人所為,那作案手法為什麼完全不同?方同知的被害現場被兇手偽造成了意外,心臟病突發死亡。那殺害平野豐為什麼就這麼明目張膽?連障眼法都懶得做了。 正想著,鄭茂湊過來說:“頭兒,有一事兒得跟您唸叨唸叨。昨兒我歇值,在輔仁球場瞧見這個平野豐了……” “哦?什麼情況,說說。”夏風朗趕緊說。 鄭茂答應一聲摁滅菸頭兒,跟幾個人把在輔仁球場看見的事情詳詳細細說了一遍。 “那就是沒憋著好屁吧?又不是記者,端著照相機照個什麼勁?”任千里在旁邊說。別人都順著話音兒應和了幾句,可夏風朗卻站起來,在房間裡轉悠了幾圈兒。過了半晌才站住腳步說:“現在兩件案子都指向了一個人,魏先凱!他能不能加入中華民國足球隊是整件事情的中心,已經死了倆人了,下一步應該就會輪到他了,這個人的安危是個關鍵。” “喲,還真是。頭兒,那咱們暗中把魏先凱護起來,一旦發現想算計他的人,不就是兇手了嘛!”吳清閒一拍大腿說。 “這樣兒,還是老吳跟鄭茂,馬上去找魏先凱,估摸明兒他就能從報紙上知道這些事兒了,所以不用瞞著。你們三頭對面,把事情挑明瞭,問問他那兒有沒有什麼線索。然後……甭管有沒有,把他護起來。我跟老任去江米巷瞧瞧現場去,完事兒咱們輔仁大學碰頭,倆案子併到一起查。就這麼著,幹活兒!” “得嘞,多謝啦頭兒,那我們就走著,這活兒可是百年不遇啊……”鄭茂樂顛顛站起身,作為一個十足的球迷,這差事可是對了他的心思了。 “瞧你內點兒起子,雖說我不是球迷,可也不是整個兒外行,至少還知道點子門道兒。中華民國足球赫赫有名的‘南北雙李’知道吧?南有廣東李惠堂,北有北平李鳳樓。李鳳樓的倒掛金鉤跟凌空臥射那是招牌絕技,任誰都防不住。你要是想見他,一準兒還得求我,那是我一兄弟,自小跟通縣長大,莫逆呀!”夏風朗拍拍鄭茂的肩膀說。 “喲,一聽您說這個就是內行,等把手頭兒上這案子辦明白嘍!您真得受累幫我引薦引薦,照張相片兒我就知足。”鄭茂趕緊湊過來說。 “得,那就說準了,咱們先踏踏實實幹活兒,等閒下來,摟脖子抱腰照相都成。” 江米巷分東西,平野豐的被害現場在西江米巷。 這地界兒打元朝時候就有,那會兒的糧食買賣都跟這兒,南方人叫糯米,北方人叫江米,久而久之,這塊兒乾脆就叫江米巷了。到了明永樂朝,上邊規劃北京城,修建棋盤大街,把江米巷就給分開了,成了東西兩片兒。後來,朝廷在東江米巷設禮部和鴻臚寺還有會同館,主要接待安南、蒙古、朝鮮和緬甸四個藩屬國使節,因此會同館也叫四夷館。後來的大清朝,把會同館改名叫四譯館,而且只允許藩屬國使節最多跟這兒住四十天,吃喝玩樂也得有個度,別沒完沒了的。一直到宣統皇帝的時候,朝廷覺著這塊兒地兒既然具有外交功能,那名兒就得改改,就叫了交民巷,東邊就是東交民巷。雖說改了名兒,可土生土長的北平人還是習慣老稱呼,叫江米巷叫順了嘴兒,還真不好改。 就是這麼一地兒,從前都是各國使館,大清朝所有辦事機構都搬走,成了租界了,國人壓根兒進不去。去年南京國民政府成立,使館都跟著南遷,但東交民巷還是洋人的租界,依然有外國大兵守著。 西交民巷早前都是銀行和保險公司還有各國商社,去年六月,南京政府二次北伐,把北平降格成“特別市”,北洋政府各部門都撤出北平奔南京了,那些銀行和保險公司也都跟著轉移到了上海,所以號稱“銀行街”的西交民巷也就冷清了不少。話是這麼說,可看怎麼比,“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一點都不假,甭管怎麼搬,這地兒還是透著富貴氣,比旁的地兒強百套。 西邊比東邊寬鬆,國人可以自由出入。夏風朗和任千里把車停在日本正金銀行後身的衚衕口兒,步行到了一座二層灰磚小樓前,這就是案發現場,門前還有警隊的弟兄們守著。互相打過招呼,警員帶著倆人到了二樓。 樓上攏共有五間房,一間大屋是會客室,一間小書房,還有一間小餐廳和一間助理的臥房,平野豐的臥室在最裡邊,也就是他被害的地方。 在每個房間都轉了一圈兒,夏風朗才走進臥室。房間是和式的,推拉式木格障子門,用上好的和紙裱糊著。開門就是榻榻米,房中間用木屏風隔開了,成了一小套間兒。 案發現場在屏風裡邊,現在屍體已經躺在法醫室裡,榻榻米上有一處明顯的汙跡,是死者毒發時留下的嘔吐物。整個房間陳設非常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