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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罵的這些還都是陳芝麻爛穀子但又極具法理性的東西
是呀,正一的前身是五斗米道,你不能批判推翻你自己的祖師爺是吧可你的祖師爺豈止入世,子子孫孫都是入世且戰鬥的道士不說,冷不丁還要舉起四十米長刀批判一下誰才是正確且唯一的五斗米道傳人,否則史書就在那放著呢,“時巫人張修療病,愈者僱以五斗米,號為五斗米師”,你敢說說張修什麼下場嗎
於是小老道就宕機了。
在一片詭異的寂靜中,他的臉色從白轉紅,自紅轉青,最後定格在一種奇異的,泛著青灰色的異樣紅潤中,突然就從那張吱吱作響,快要罷工的椅子上蹦了起來
“帝姬如此早慧,真令老道刮目相看,”他咬牙切齒,“言足以飾非,聲足以高天下”
“我學過史記,”她說,“我可努力了。”
老道就破防了,徹底破防了,揮舞著兩隻手,憤怒地開始大聲嚷嚷起來
“好你要這道觀我給你便是我雖然無濟於天下,卻也無損於天下你若是成了,功勞是你的我們精思觀不要你半分的功勞”
後面的話有點不恭敬,而且老道破防時整個人很顯然血壓爆表了,嚷著嚷著就往後倒,幾個道士慌慌張張給他抬下去了,於是那些話帝姬就沒聽清楚。
她轉頭問身邊的人,“你們誰聽清了”
今天跟著混出來的王穿雲就直接複述了“他說,若是砸了,你須記得,你們神霄派才是誤天下的那個。”
趙鹿鳴再轉過頭,看看幾個宮女低著頭像是不敢說,恍然大悟。
她們雖說是宮女,卻也都佔了靈應宮女道的職位,都是神霄派的一份子,這種話就說不出口。
“你們別看那位老人家不善言辭,又被我氣得口不擇言,”她說,“人家這話沒說錯啊。”
這群都知道神霄派道士什麼德行的小妹子就把頭埋得更低了。
“我在家中時,也聽說過些,”王穿雲嘀咕,“論理也該整治那群道士一番了。”
“打鐵還需自身硬,”帝姬倒是不生氣,她甚至很讚許,“等咱們回去後,叫李惟一來一趟。”
來一趟幹啥不言而喻。
有小宮女的臉色就白了,“將至歲末了啊。”
“怕什麼,”她說,“他們天天都在過年。”
快要過年了,鄉間貨郎的腿腳就比往常更利落了,尤其今年,更不同凡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