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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神女,立於雲端。
但今時今日的朝真帝姬忽然就落在了塵世裡。
她細而長的眉毛上有些塵土,被她用袖子擦了擦,沒擦乾淨,像是一道淺淺的黛粉;
她的臉色有些蒼白憔悴,眼睛就帶上了些浮腫;
她身上穿的也不是神霄派的大道袍,而只是件半舊的青灰道袍,下襬處因為白日裡天氣轉暖的緣故,又沾染上些泥漿;
那幾乎不是她。
種十五郎的馬跑到了她的面前,他一伸手勒住韁繩,馬兒就站定了。
有些婦人很吃驚,不自覺向後退了兩步,只她一人仍站在馬前。
少年跳下馬,將手中的旗幟交給身邊的親兵,上前行了一個軍禮。
“臣秦鳳軍前軍選鋒營指使種冽,參見帝姬。”
帝姬用那雙蒼白而浮腫的眼睛望著他,眼裡盛著熟悉的笑。
“十五郎辛苦。”
她的聲音帶了些沙啞,但無論語氣還是語調都那樣熟悉。於是十五郎就確信了,這的確是帝姬,是比他想象中那個更加真實的,走在塵世中的帝姬。
似乎沒有端坐在靈應宮的帝姬美麗也不對,他那時根本看不出她的美醜。
可她在他面前,就連每一根睫毛都看起來那麼清晰真切。
“帝姬以一己之力拒敵於石嶺關,救河東路百萬生民於水火,”他抱拳俯身,“帝姬面前,臣何敢稱一聲苦”
她轉頭向身後看過去,種十五郎的目光也跟著她,望向了那座在晚霞下似乎熊熊燃燒的大山。
“我還不知救不救得成。”
就在這個殘陽如血的黃昏,西軍抵達了太原城。
先來七千前軍,後面還有一萬三的中軍和後軍,共計兩萬秦鳳軍,理論上說是過來救援太原的,但實際就不好說了。
因為种師中的軍隊一路奔著太原來,官家和太上皇的使者和文書也在一路奔著他來。
兩位官家的命令不一致,比如說現任官家希望他往東去,援救河間與中山,前任官家不關心河北了,讓他就在山西待著,保住洛陽為上。
官家自然是大宋的官家,可印鑑金牌都在太上皇那裡。
种師中就很犯難,當然姚古比他更難原本前軍在姚古兒子姚平仲手裡,秦鳳軍過來也不止兩萬人。但這瓜娃子領著七千兵往汴京去了,打一仗,沒打贏,少年將軍扔下軍隊,騎著個騾子一天跑了三四百公里,從河南開封一路跑到了四川青城山,找了個山洞就鑽進去了。
這怎麼評價這沒法評價。我大宋人才輩出,自宋金開戰以來,稀奇事屢見不鮮,寫一本笑話大全都不勞段子手苦心打磨。
這個就叫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但不管哪個立場的人能吃瓜,反正老父親